,令人望而生畏。這樣的男人,應該見了第一面後,就會留下深刻印象的。

“你不記得我?”柳世成問道。

陳青絮搖了搖頭。

“難怪。畢竟三年過去了,而你也只見過我才一次而已。”柳世成微笑道:“三年前,我們在京城的睿王府見過。”

提到睿王府,陳青絮驀地想起三年前自己在府門外臭罵貝勒爺的舊事。這件事成為父親懲治她的把柄,一旦闖了禍,總把這舊事提起。陳青絮想到這裡,有點惱火,冷哼道:“你該不會是那個混球貝勒的舊時爪牙,來尋仇的吧。”陳青絮斜睨著柳世成,冷笑道:“現在清帝退位,誰還把他放在眼裡。”

柳世成不由失笑。他這一笑不打緊,把那站崗的兩位軍人嚇了一跳。平日這位將軍不苟言笑,總是殺氣騰騰的一張臉,即使對人表示親和,也從未輕易露出笑容,也總冰著一張臉,像砌了層千年寒冰。這下難得看到冰雪消融春暖花開,兩人頓時被將軍的笑容給嚇傻了。

陳青絮瞧著柳世成的笑容,也不禁一呆。雖然柳世成一臉兇相,但笑起來的樣子,卻像是撕裂了原先兇惡的面具,露出英氣俊朗的一面。他的眼睛微微彎起,兩邊臉頰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笑渦,居然有種孩子氣的可愛。

半晌後,柳世成覺三個人六雙眼睛瞪著他瞧,這才斂去笑容,輕咳道:“我不是貝勒的舊部。我是那個被他當槍靶子的乞丐,也就是你救下的那個。”

柳世成語出驚人,陳青絮不禁徹底呆住。難以置信這世間居然有如此巧合的事,而也難置信當年髒兮兮瘦骨伶仃的年輕乞丐,居然長成這樣一幅英武威嚴的模樣。

“你當真是那個乞丐?”陳青絮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

“沒錯。”柳世成點了點頭。

這下,陳青絮除了驚奇外,更生出幾許對柳世成的欽佩。畢竟他現在春風得意,看起來是位很得人心的將軍。身居高位的人,往往忌諱別人提及自己不堪的過往。就像是明朝皇帝朱元璋,得著暗諷自己出身的人,就處以極刑。這位柳世成不但不忌諱,反而坦率承認,當真是個光明磊落的男子。

陳青絮回想了一下家裡的幾位哥哥和自己接觸過的男孩子,頓覺柳世成堪稱特別。富家子弟溫文爾雅,生活安逸,要麼如二哥一般不學無術,要麼像梁祿一樣懦弱無擔當。除了三哥和矢野流雲外,陳青絮見過的其他男人,與眼前這個柳世成一比,統統黯然失色,淡去了痕跡。

“當年承蒙陳四小姐相救,才有我柳世成今天。”柳世成說道:“我尋了你多年,只聽說你為了避禍遠去異邦,心中十分不安。都是我連累了你。”

“不關你的事,”陳青絮又驚又喜,得知自己救下的乞丐居然有現在這番成就,不由追問道:“你又是怎樣當上將軍的呢?”

“其實,我祖上就是行伍出身。清帝在位時,父親是京城的一個小小的兵頭,統管守城的一隊兵卒。但因某日家父醉酒,偶見某位貝子調戲過路女子,便出手相救,趁著醉意打了那貝子一通。因為這個,父親被革職,加上家兄病逝,父親積鬱成疾,也跟著去世了。當時我本也在父親手下當個小小的兵卒,但貝子不肯罷休,也把我革職查辦,並處處找麻煩。當時,為辦喪事,我已經把家中積蓄用完,加上找不到謀生的路子,才淪為乞丐。當日你把我救下,又給了我一隻錢袋,我才用那些錢又去投軍。後來清帝退位,各地軍閥混戰,我跟了皖系的段祺瑞元帥,直到今天。”柳世成說道。

陳青絮聽罷,頓覺柳世成的身世足比那些戲文唱本里的劇碼,頓時也莫名地感動起來。

“既然來了,就請屋裡一坐吧。”柳世成對陳青絮說道。

這下,陳青絮方想起被父親禁足一事來。看了看天色,已經過了正午。通常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