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瑛淒涼地偏過頭,突地,她整個人僵住了,房間門口,齊修遠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臉色很平靜,溫和的眸子古井無波,一如看著一個不相干的場景。

夥計為什麼沒有出聲?原來是齊修遠回來了,他來了多久了?都聽到些什麼?洛雲瑛驚疑地看著他,他知道些什麼了?他為什麼不出聲阻止杜飛揚對她的侵犯?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冷眼看著她受辱,她抖然間覺得很冷。

哧地一聲,她的褻褲被杜飛揚扯開了。

“不,住手,我不要。”她狂吼,這一聲吼出來了,震耳欲聾。

杜飛揚走了,齊修遠沒有朝她走過來,他倚著房門,低聲但清晰地問她:“瑛瑛,你就那麼恨我?對我冷言冷語不足以讓你消恨?你還要扮成另一個人的樣子迷惑我?給我希望,把我捧上雲端,再打下泥地裡?”

看來他聽了很多,洛雲瑛不知該怎麼解釋,她沒有扮成另一個人,她本來就是另一個人。

“剛才我娘派人叫我趕緊回家。”

“你爹怎麼樣?沒事吧?”洛雲瑛想起臨走時身後的驚呼,有些惶恐不安。

齊修遠不答,他看著她,眸子一如往昔的溫和,但是洛雲瑛知道,不一樣,一切都不一樣了,這不是以往對著她的那雙淡眸,這是外人面前的齊修遠,儒雅溫文的舉止,表面親切溫和,內心疏離淡漠。

終於,還是成陌路人了。洛雲瑛感到莫名的傷神。她不再看齊修遠,下了床穿好褲子,髮髻剛才讓杜飛揚弄散了,她拿起桃木梳,強自抑制住心頭的悲慼,靜

靜地梳了起來。

“我回家後,他們告訴我你和我爹吵起來了,我馬上跑了過來。”

他馬上跑過來,他擔心她受了氣?洛雲瑛淒涼地閉眼,齊輝夫妻那麼反感她,他們可是他的雙親,罷了,就這樣了斷罷。

洛雲瑛深吸了一口氣,再睜眼時,那雙大眼很平靜,沒有一絲波動,她轉過頭,看著齊修遠輕笑:“你來得恰是時候,我也不想再做戲了。給我幾天時間,我找到店面就搬,快訊靠的是你的面子,給你辦吧,每期給我留出一塊廣告位置即可。”

她強作鎮靜,開啟抽屜拿出帳本:“這是畫廊的帳本,這一個月,售出的畫共計五十兩,這是你個人的,洛氏和酒樓這些時間的利潤合計兩千兩,快訊是三百兩,咱倆對半分吧。”

齊修遠接過帳簿,看著她淡淡道:“你記得很清楚。”

洛雲瑛無言地點頭,理智告訴她必須與齊修遠了斷,可這時真與齊修遠分得清清楚楚,卻又忍不住想流淚,她深呼吸了幾次,才勉強控制住眼淚:“這是一千兩百兩銀票,給你。”

“一千兩百兩,一年時間,瑛瑛,你可真會賺錢。看來我以往的擔心是多餘的,我自不量力了,我長這麼大,這可是第一回賺錢。”齊修遠手指動處,那銀票化為紙屑。

“你……你何必跟銀子過不去?”洛雲瑛心疼。

“我沒有跟銀子過不去,我根本不需要這些銀子,瑛瑛,我做這些為的什麼?”齊修遠突地傾過身來,扳住她的肩膀澀聲問:“瑛瑛,告訴我,你從來沒對我動心嗎?這一年來,是我在自作多情嗎?”

洛雲瑛咬牙,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理智要她告訴他沒有沒有從來沒有,可是齊修遠那雙發紅的眸讓她說不出話來。

他緊緊掐住她的雙臂,臉龐近在咫尺,通紅的眸子釘子一樣將她釘牢:“瑛瑛,告訴我,這一年來,你可有對我動心?”

“你掐疼我了。”洛雲瑛不知如何回答,她扭動著身體,想逃開齊修遠的禁錮。

“回答我,別逃避,請你,如果不愛我,給我一個死心的機會。”

洛雲瑛悽悽地看他,心頭無數思緒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