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說這種話嗎?要不是你……”他指著祁江,“要不是你,沉香怎麼會去首都?你不過也只是他們操縱沉香的一個傀儡罷了!”

“行了!”晉流芳把祁江拉到身後,“你衝他發什麼火?”

“好啊,晉流芳,現在你還護著他?”李漓不可置信地看著晉流芳。

晉流芳說:“關他什麼事,你想發火衝我來,沉香是我的親妹妹,我責無旁貸。”

祁江心裡五味陳雜。他說:“對不起。”

李漓抱著胳膊把臉撇一邊去。祁江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印象中的李漓,總是嬉皮笑臉,對他一點架子也沒有。而如今,祁江清楚地知道他討厭他。

祁江抿了抿唇,拖著行李說:“那我先走了。”

晉流芳說:“我跟你去。”他回頭給了白淼淼一個眼神,白淼淼微微點了點頭。

基地那時候他們是建校以來第一屆,山腳下人丁寥落,連個小賣部都難找到。而如今數年過去了,山腳下嗅到商機的附近居民陸陸續續開起了小吃店和手機店,竟然也漸漸發展成了一條街。

祁江拖著行李跟在晉流芳身後,從來來往往的學生中擠擠挨挨地穿過去,周圍全是當年的他或者晉流芳那個年紀的小妖精們,說說笑笑地誰也不多看他們一眼。他們終於在一家小餐館落座。

祁江捧著店家上來的熱茶一口口喝著,飛機上的空調開得有點太足,他的胃不太受得住。

晉流芳坐在他面前,侷促地左顧右盼,半晌才問:“這些吃得飽嗎?”

祁江點點頭,說:“吃得飽的。”

晉流芳問:“聽淼淼說你們那邊食堂特別難吃?”

祁江想了想,“還……好吧。”

其實晉流芳上午已經和白淼淼在餐館吃了一頓墊肚子,這時候沒什麼食慾,筷子在雞肉上戳來戳去,“這雞一看就是飼料雞,還有這魚,一點都不新鮮。”他把滿桌子的菜抱怨了個遍,嫌這個燉老了沒營養,那個火大了營養都流失了。

祁江放下碗說:“我覺得還好啊。”

晉流芳撇撇嘴,心想祁江才見過多少世面,在首都也一定沒吃過什麼好東西,他開口:“下次我請你吃飯吧?”

“啊,你這次不是請我了嗎?”祁江說。

晉流芳說:“你這個人怎麼那麼不會聊天啊。”

祁江眨眨眼,說:“哦,謝謝你請我……”

他低頭用筷子戳著碗裡的米粒,說:“對不起。”

“咱們能別提那件事了嗎?”晉流芳說。

祁江說:“噢。”他知道晉流芳不想提,是還不願意原諒他,就算他表面對他多和氣多禮貌有度,他心裡還是不會接受他的。他從前就是這樣,再嫌棄再覺得不喜歡的東西,他都可以裝出一副和藹的笑臉,讓人挑不出錯。

他想著如今晉流芳在他面前也虛情假意的了,噎得有點吃不下去了。

晉流芳見他的筷子停了,問他:“飽了嗎?還是菜不多胃口?你吃得也太少了,要不要加幾個菜?”

祁江搖搖頭,低聲說:“晉流芳,你以後別對我這麼好了。”

晉流芳吃了一驚,他沉默了半晌,問他:“怎麼,是覺得自己受不起?”

祁江想點頭,又想搖頭。他心裡想我不配受這個,又更奢侈地期望晉流芳不要跟他來這種表面文章,有什麼大家攤開來光明正大地說。

可是晉流芳如若真的對他袒露心聲,他自己又受得住嗎?他回想起李漓對他顏色冷厲的斥責,心想著如若那個是晉流芳,他還能像現在一樣坦然接受嗎?

晉流芳嘆了一口氣,說:“都過去了,可是有些事情,我希望它不要過去。”他看祁江,“你懂嗎?”

祁江低著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