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善累得揉了揉額角,下眼瞼處的陰影讓這個平時看上去意氣風發的男子著實帶上了幾分疲憊的味道。

眼睜睜看著沈煙被人帶走,他卻無能為力,這等處境叫他覺著難堪,更覺得心疼。要說憂慮,只怕他是不比眼前二人少的。

可是——他有什麼資格去擔心他呢?

因為他們二人是朋友嗎?呵呵……這個答案,他不太喜歡呢……

“眼下你們準備如何?”抬起頭來的朵善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疲憊之色。

“如何?劫獄!”沈清冷笑一聲,提著劍的手背上爆起了青筋。

往常冷靜的沈傑這回聽了他的決定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應,只顧沉思默想。而朵善正是看著這樣的他才更加覺著危險萬分。

——連他都這麼覺得了,這獄很可能出了這個大門還真就被他們給劫了!

“你們先莫衝動,此事應當從長計議……”

“計議個屁!”這回沈清更是直接爆出了粗口。

朵善一下子就被他的態度點起了火,“那你劫完獄以後呢?!是不是準備從此亡命天涯再也不回來了?!你是不是還想讓著沈煙跟你一起受苦啊?!”

這個不用大腦的白痴!沈煙究竟是看上他哪裡了?!

“再怎樣也至少要比待在獄裡的好!”

結果,沈清這句話倒是說中了二人的心事。

沈煙在獄裡怎樣了?是不是受著苦?會不會被人虐待?現下又是個怎樣的處境?……這麼多的問題,他們卻一個都沒能答上來,這怎能不叫人擔心?

而同樣有著麻煩找上門的,還有另外一人。

爾蘇炎本就被皇帝下令禁足府中,此時聽得門外吵鬧聲漸起,神情卻是沒有絲毫的不耐,反而還氣定神閒的坐在花院內。一旁,自是豺克讓隨侍著左右。

忽地,一行人闖入他們二人視線,豺克讓面無表情地望向來者,而這間府邸的主人爾蘇炎本人更是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此時,他手裡正拿著本舊書,面前的石桌上赫然擺著一局殘棋。

'狼尉奉命前來,請二皇子移駕西樞院。'

西樞院——當年開國皇帝採納臣下虎家的意見,開設西樞一院用以訓誡皇親國戚。這雖說是“訓誡”,可但凡進去的人卻似乎是沒有一個能再幹乾淨淨得出來的。

爾蘇炎右手長指一落,黑色的琉璃棋子在白玉棋盤上發出脆脆的一聲響。

這時,豺克讓就像是得了令的軍人一般微昂著下顎睨著眼問道:'汝等奉的是誰的令?'

對著豺家的族長,狼尉這個不是狼家族長的人自然會感覺落人一等,可他依舊挺著胸膛不卑不亢地回答說:'太子英之令。'

沒成想豺克讓聽罷後冷笑一聲,'爾蘇英?他有何資格命令吾主前去西樞院?難道是陛下親自授的權?'

對於他的這個問題狼尉卻是不敢輕易言是,理由很簡單:他不知道。

狼家歸順於當今太子世人皆知,而現任族長的命令他又不得不聽,是故這才帶著人來“請”爾蘇炎。可後者對著他們一行數人連個眼皮都是未抬一下,此時問的問題又讓他無言以對,這可怎生是好?

'汝快回答,究竟是不是陛下的意思?'豺克讓微眯著眼催促著他。

狼尉面上立刻黑沉不少,手裡抱著拳對著面前區區二人說道:'是狼尉失禮了,請二皇子勿怪。'

'呵……你說勿怪便不怪了?那皇家威嚴何在?'此時,豺克讓卻是眼中虐殺之光漸盛,口裡說出的話直叫狼尉心裡生出了濃濃的不祥之感。

'狼尉,汝可知冒傳聖意是何等大的罪過?'

這下狼尉連頭皮都是有些發麻了。

豺克讓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