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

正文 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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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元二十一年臘月初一。

齊二世驍皇殿前授命,著令皇太子祁菁與二皇子祁曄二人為欽差,代天以慰肅陽百姓。

昨夜的大雪方才消停,今早又開始瘋狂的下。鵝毛大雪中雜著冰,呼嘯著以異樣的方式送別綿延開拔的隊伍。

驍皇擔心河東百姓發生暴動,所以給祁菁祁曄撥了五千精兵,並囑他二人可以便宜行事。

京城城門外,兩匹黑色駿馬‘突突’地打著響鼻,駿馬旁,天青色外袍的少年極目遠眺,定定的望著那即將消失在地平線上的隊伍,看過好一陣,那少年以手肘撞了撞身旁寶藍色的身影,“小七,你說四哥這次也太不仗義了吧,和二哥出京去玩也不帶上咱們。”

說話那少年正是八皇子祁昊。

祁嘉環著雙臂,細細的鳳眸眯了眯,沉吟片刻,唇中吐出兩字,“就是。”

“……”祁昊無語。

直到今日早朝驍皇搬下聖旨,祁嘉與祁昊方才知道祁菁要走,這兩兄弟一向以他們的太子四哥馬首是瞻,可祁菁這些日來卻有意無意的與老二走得近了,上朝下朝時不時眼神交匯,看得祁昊心中一股一股的酸水往出冒,偏還沒處說,因為祁嘉也同他一個樣兒。

原本的三人陣營,現在冷不丁發現似乎還有個旁人存在,這些他們兩兄弟都忍了,可如今呢?他們的好四哥卻連要離宮這等大事也不告訴他們。還是同老二一起的。

祁昊一想起來就覺心裡不舒服,從祁菁離宮唸叨到現在,卻還是在這裡和祁嘉一起眼巴巴的目送祁菁的隊伍消失不見。不論怎麼說,四哥還是四哥。哎……

京城距離河東,原本快馬五日便可抵達。

但如今情形特殊,由於連日大雪,道路極其難走,再加之路上遇到了暴風雪,耽擱了兩日。如今十日已過,大隊人馬仍未到河東。

中旬的天氣比上旬時更加寒了幾分,眼看年關將至,不知這些將士們還能否趕得上回家過年。這兩日祁曄的臉色愈發陰冷,整日不見笑顏,他雖嘴上不說,但祁菁知道,他是在為此事擔憂。

今年的大雪十年難得一遇,如果再這麼繼續下下去,到時會發生怎樣的災情,誰也無法預料。

然而這些均不是最嚴重的。

眼下最要命的情況是,祁菁病了。

隊伍走了十日,祁菁病了十日。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普通的風寒,但由於連日天冷,車馬勞頓,所以一直不見好轉。

特別是這兩日,祁菁咳的尤為厲害。

然,祁菁性子倔,為了不讓祁曄看笑話,縱使日日頭昏腦脹,仍舊託著發軟的身體,咬牙不吭一聲。祁曄看在眼裡,只是偶爾諷笑兩聲,噓寒問暖根本沒有。

不過,每每祁菁在馬車上不小心睡著,醒過來時,身上都會蓋著毯子。這毯子是自己飛到她身上去的?顯然不是。

沿著冰封的山路,隊伍艱難前行。山巒起伏之間,風攪雪,雪攪風,掀起陣陣狂飆。在距離河東地界還有五百里的地方,祁曄吩咐隊伍停止前進,原地紮營。

下了馬車,祁菁裹緊身上厚厚的狐裘披風,囔著鼻子不解的問祁曄,“幹嘛不進城?”這些天祁菁嗓子難受,很少說話,就是偶爾跟祁曄說上兩句,話語也是簡練非常。至於軍隊的指揮權,祁菁不得已全權交給祁曄。

可如今距河東不過幾步之遙,祁曄為何不進城,要在這裡紮營?

漫天碎雪飄灑在祁菁髮間,星星點點。正在與手下一副將交談的祁曄聞言轉身,見是祁菁,還未言語,眉頭先皺了起來。隨即祁曄三兩語打發了那副將,繞過祁菁,走回馬車。掀開車簾,祁曄探身上車,似乎是要取什麼東西。待祁曄再從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