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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主子。”快馬加鞭趕來卻只見滿地血汙,黑衣人與鎢啟士兵交疊著橫倒於地,隨影立時下馬,彎腰伸出兩指放於橫倒在地上的季殷顎下,周圍還倒著數十屍身,收指,隨影起身對秦昕搖了搖頭。
秦昕握韁的手不由緊了緊,遲了麼?又遲了麼?至少,棲雁不在此,她……轉身策馬飛馳也不理身後的隨影與一眾下屬能否跟上,自己從來是不失算得,但…已有了先例……得曉曦帝與鎢啟韶許有勾結,明明即刻讓隨影帶信而來,要她休入圈套,可偏偏那信竟會未入其手。匆匆趕去一路上都不敢去想她會不會……不敢,從來沒有過不敢,可那一刻真的不敢去想,她會怎樣,見到她安然的一刻,卻只覺的茫然,因為是另一人用命救的她,她正抱著以命相救之人,還為他掉下了淚……她曾說她答應孃親永不落淚的,所以明白眼淚對她意味著什麼。祁洛暄,自己的表兄,生來的敵人,他甚至從未想到要與自己相爭,即使他愛上棲雁後亦然,但自己原是不怕人爭的,誰都不怕,自信不輸誰來,卻遲了一刻,輸給了不曾爭鋒之人。
此後,棲雁怕是終其一生亦不會將之忘懷,他用自己的生命在她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那一刻只覺滿腹鬱結之氣無處發洩,心中隱隱竟生出恨意來,恨曦帝任無影設下計謀,陷棲雁於險地,更…將他們陷於窘境。他甚至恨自己為何遲這一刻,就算明知棲雁對他只有歉意,就算明知…但自己終究是遲了一刻,救她的人,以命換她的人是他,這將是永不變的事實。風呼嘯耳後,秦昕方覺近日的鬱結遠比不上此刻的心焦,這一次,絕對不能再遲了……
馬蹄飛濺,秦昕卻突然拉住韁神停下馬來。“主子,怎麼了?”急急跟上的隨影見狀詫異道,不快點的話……秦昕不理,他也不明白為何突然勒馬,舉目四望,“這裡…離一個地方好近……”
“主子?”隨影見秦昕臉色越來越差,不知究竟何事。秦昕,這裡便是我娘當年佈陣之處。你娘當年在如斯劣勢下可以命換任無影毒誓,你舅舅蘭殘陽死前能留下暗招,蘭家果然皆是人傑,只可惜……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終是,開先者謝獨早啊。
“是那兒……”那個埋葬蘭家僅剩兒女的不祥之地。“主……”見秦昕神色慌張調轉馬頭,隨影只得跟上,這個方向……秦昕咬緊牙,這樣才能使瀕臨崩潰的理智在巨大的駭意下維持下去,棲雁,你不要…千萬不要有事,不要讓我們重複你爹孃的錯過,重複曾經的悲哀……你忘了麼?我體內也流有一半蘭家的血呢。你不姓蘭!千萬不要在我做出決定的這個時候,如此殘忍……* * * * * * * * * * * * 迷濛幻境仿若瑤臺偏生陰氣陣陣又如臨幽冥,立在迷幻之地看著身姿颯然旋飛而落的人影,任無影有一瞬惘然,眼前的皎皎身姿似與十五年前的人影重疊。一樣皎若明月。一樣出塵若仙。一樣灑然自若。一樣寂寥憂傷。一樣……然,仍有不同,不一樣的…是什麼呢?任無影看不出,猜不透,抓不住,搖了搖頭,晃去一時怔然又恢復了山崩於前而不變的一貫樣態,青衣淡定歲月亦未能減去其氣韻,猶若最尋常的書生學者彷彿沒有一絲危險。
棲雁看著他輕輕的笑了,娘當年直至臨死也無恨意不知與最後敵對之人是任無影有沒有關係呢?他這個人還真怪得很,明明三番兩次逼你入絕境,偏偏看不出對你有一絲惡意,不是掩飾,不是假裝,是真正的無,他要除去你只因你妨礙了他的大計,只因他認為不得不,就這麼簡單。
“無回陣。”任無影開口輕念,“陣如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