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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勤毓聽騷動聲低了下來,知情勢稍定,打鐵成熱,亦提口氣道:“大夥誰隨身帶了火摺子的,快拿出點燃起來!”立時有數人應聲道:“正是,正是!”怎的如此糊塗?不就是燈熄了嘛,何至於大驚小怪成這樣,一時慌張竟連再點上火把也沒想到。熟料幾支火把才剛點亮,只聽幾聲慘叫,又滅了去,火把掉落塵埃,透著幾星未滅盡的螢火,駭然隱見原持火把的幾人都被人削去了腦袋,血從斷脛處不斷湧出!有內賊!一個念頭同時冒出,不由都各退幾步與他人拉開距離。誰?究竟是誰?!若在往日,檢查兵器刀刃有無沾血即可,可如今燈火俱滅,暗而無光,平日裡嫌隙早生,此刻誰也信不了誰,只覺越思越想,猜疑越重。“花兄,你這次帶來的人都靠得住嗎?” 金勤毓向花奎易問道。“金家主,你這是啥意思?!說我花家人靠不住?我看你別賊喊捉賊,有問題的就是你們金家!”花家立即有人反駁怒斥。“大家都別吵,這時不能亂阿。”有人好心相勸,可惜這時,縱是在有理的話亦無人明辨。
哀嚎聲再次響徹,淒厲長嘶。有人又被殺了?生死一瞬,人人自危,手顫顫緊握刀劍,地上點點星光終亦泯滅。“啊!啊……”不知誰先長叫一聲,恐懼襲來,殺意順起,兵刃碰撞,狂呼慘叫之聲大作,黑暗中哪還分辨得出對方是誰,一心唯有殺了他人,保全自己!真是腥風血雨平地起,自相殘殺不足惜!* * * * * * * * * * * *“燕神醫好氣派,竟能隨身攜帶如此光芒璀璨之明珠。”秦昕目睹燈熄火滅後,燕昔不慌不忙,神色自若地從懷中摸出一顆滾圓碩大,明光鋥亮的冰晶石夜明珠,不由讚歎道。
冰藍幽光爍爍,照耀燕昔絕塵俊容,灑笑明媚,“秦世子繆贊,在下素不喜暗夜行事,難與世子相較,來遠光之地,特備此珠方覺安心。”“暝夜!”此時銘煙大聲驚叫,一手持著火把,另一手中粉綾立時揮出,快似電,勁如風,緊緊圈於秋暝夜腰際,阻其摔入突裂開的陷阱之中。燕昔旋身而至,右手握住秋暝夜左肩,左手一按壁石,借勢而上,回地穩住身形。
“呼。”銘煙輕吐口氣,鬆了手中綾緞,著急拉住秋暝夜雙臂道:“暝夜,你沒事吧?”
“自然沒事。”燕昔亦鬆了口氣,皺眉道:“你們怎麼回事?銘煙不是告訴了你此處所佈陣式該以何步法而行,為何還是觸動了機關?”銘煙佳人俏臉在火光下映得通紅,暝夜也抿緊了唇不做聲,這兩人……燕昔無奈一嘆,“如今陣法已動,我們只得破陣而出。”“破陣而出?燕神醫還懂五行之術?真是博學啊。”果然這人在船舫中,一舉一動全是偽裝,呵,真不知當初帶著面具的究竟是誰?燕昔對著秦昕無辜的眨眨眼,謙遜道:“在下只是略通一二,不過世子這話倒是使燕昔憶起昕公子佈陣精妙,該極通八卦五行才是。”昕公子?外人一般不是稱呼自己為秦世子,便是秦昕公子之類,‘昕公子’這個稱謂還真沒人叫過。燕昔隨口而出,聽在秦昕耳裡,卻似帶著點與眾不同的意味,心情不自覺地好了起來。
“燕昔那我們現在?”銘煙走近燕昔身邊輕問道。是錯覺嗎?秦昕對燕昔似乎不只是敵手這麼簡單……“暝夜不通陰陽五行;你牢牢牽著他便行。”燕昔半認真,半揶揄道。銘煙佳人偷偷啐她一口,卻依言慢移蓮步到暝夜身旁,將繞在臂上粉色絲帛的一頭綁於秋暝夜之手,對其疑問目光,臉帶三分羞意道:“燕昔讓我這麼做的,以策安全。”這個女人……燕昔翻翻眼,倍感委屈。察覺秦昕的雙眼一直盯著自己,未有稍離,心中忽然有些煩躁起來,此事須儘早了結!燕昔慢慢走至秦昕身側,迎視他道:“秦世子,這陣一經啟動要破就難了,稍有差池便是性命之憂。”“可不破你我皆要困於此地。”秦昕悠笑道。“不錯,所以燕昔想有勞世子助我一臂之力。”“破此陣?”燕昔唇角微翹,“是毀此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