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一聲輕笑,楠木劍柄似又重了三分!眼見即將不支,忽有柔軟觸覺搭上肩背處,一股暖流湧進,立時精神一振,劍卻抖得愈發厲害,利光閃耀不定,炫晃人眼,終‘哐’一聲,應聲而斷!“呵呵,簫吟你在和昕公子玩什麼呢?”輕扶了把後傾的簫吟,棲雁笑問道,彷彿適才發生的非全力相搏,只是一場嬉鬧。“玩?”秦昕轉過身來,掃過簫吟,看向棲雁,狀似誠懇問道:“雁郡主,在下竟不知,令王府平昔皆是如此戲耍玩樂的嗎?”“唉,實不相瞞,周王府財勢遠不能與貴府相比,只能這般小打小鬧著玩玩,炸屋毀房什麼的,確無力為之,只得委屈昕公子了。”棲雁亦真誠表達愧疚之意。“郡主。”簫吟退至一側對棲雁恭謹行禮,低下頭來掩去羞愧之色。棲雁朝他微微一笑,示意其安心,道:“簫吟,父王正找你呢,不知有什麼要緊事,你速去看看吧。”簫吟焦慮地望了望二人,終在棲雁帶著暖意的目光下躬身告退。“好個忠心不二的參將。”望著簫吟遠去的背影,秦昕輕念,他對自己出手雖有試探之意,可最重要的應是……“若秦昕未曾料錯,這藥園該是不準擅入的禁地吧?”不能進,不亦已進了?“禁地倒談不上,不過這藥園內藥草奇葩眾多,有些性猛,怕傷著旁人,故而一般不讓人隨意入內。”“難得郡主如此善良,有體恤他人之心。” 怕傷著旁人?是怕旁人傷著自個兒珍貴的稀花異草才是吧?“昕公子,天色也不早了,不如……”“雁郡主說得是,在下正是看天色不早了,欲回房歇息。誰料一時愚昧,竟找不著客房了,所以……”秦昕優雅笑著,表示自己的無辜,以及……“那就由棲雁為世子引路吧。”棲雁溫婉道。迷路?!哼!這傢伙明知附近無下人靠近,才蓄意如此的。“偏勞郡主。”秦昕感激道,笑意中不掩詭計得逞的狡點。* * * * * * * * * * *偏殿內,周親王負手而立,愁眉不展,簫吟拱手立於其下。良久,周親王終幽幽出言道:“簫吟,你送雁兒同去福城吧。”“王爺?”“當年之事你亦是知曉的……”周親王仰天一嘆,“是我對不起她們母女,如今…我只望雁兒能忘卻前事,真正過她自己無憂的日子便好,可……”“可這一切已非王爺能定爾。”何況當年…那樣的傷痛,又豈是說忘便忘的呢?那是從失望,到絕望,直至再不去希望什麼…的傷痛阿……小小身軀,縱使力弱,縱使臉色已慘白至如斯田地,依就緊持著小小手幾握不住的巨刀!這需何等勇氣?又需何等的絕望傷痛,才會生出這般勇氣膽識?唯心中認定這世上再無一人可依仗,才不得不只靠自己…披荊斬棘……欲開口說些什麼,瞧至那日益蒼老萎頓的臉終是不忍,寬慰道:“郡主才智,武藝無不過人,足有自護之能,王爺無需多慮。”“多慮麼?”周親王苦笑道:“我只怕這些年思之太少,父女之情早已……”

這一瞬,簫吟覺得眼前人不是曾威震三軍,令敵人聞風喪膽的英雄統帥,只是最普通的父親想喚回自己的女兒,卻…為時已晚……“我?我不怪他,怎麼你不信?”“真的,我不怪他,他…不過是在做個好父親和好將軍間選了後者罷了,我又為何要怪他?只是……他既已放棄了我這個女兒,那……”......昔年郡主說這話時,好似天地間一縷幽魂,散發著攝人孤寂,僅稍憶那刻情景便覺心隱隱作痛。可…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卻…皆是她保護著自己……手緊緊收攏正拳,簫吟單膝跪下,看向周親王,“屬下誓死護郡主無恙歸來。”堅定鋼韌猶如誓言。

昔人難覓道豈同

“郡主?” 夜已過半,才見棲雁慢慢地踱進‘且休閣’。冰凝放下吊著多時的心,出聲喜道:“郡主,你終於回來啦。”棲雁卻若未聞,不知在沉思些什麼,眸似霧罩,神情恍惚。難怪他竟知‘水中火’之陣,難怪夕影門用毒行事皆有當年蘭家之風,原來是這樣!

“郡主?”秦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