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喜事連連,正準備卻慶壽觀燒香還願,可往城外去時,突然看到了悠然而行的石軒,覺得這位青色道袍年輕道士,有種說不出的脫俗、逍遙之感,心頭一動,於是帶著隨從上前問卦。

石軒揹負雙手,慢悠悠走著,也未推算過會遭遇哪些小事,所以沒想到會突然闖來這麼一位仁兄問卦,倒是頗為驚訝,自己可沒拿著上寫“鐵口直斷”或“算命測字”的幡旗。

“不知這位員外,是如何得曉貧道會算卦?”既然如此有緣,石軒看著這中年男子,心中念頭轉動幾下,推算了一番,然後微笑問道。

那中年男子打了個稽首,笑容真誠地道:“在下郝長壽,見道長風姿不凡,所以冒昧上來問卦。”

他跟著的那些奴僕、雜役、護衛等則暗含不屑,老爺真是歡喜過頭了,居然路上隨隨便便就拉了一位野道士來算卦,他能算出個什麼來?大凡這種算命相士,都先是虛言恫嚇,將人嚇得六神無主之後,才輕鬆哄騙錢財,而且這位連旗幡都未備有,明顯是見機會到來,打蛇隨棍上,哪會有真本事?!

“郝員外,貧道看你印堂發黑,眉間帶煞,三日之內,必有性命之災。”石軒惡趣味發作,隨口扯了幾句相士術語,將剛才推算的內容置於其後,而且此事剛好可以收取人之殺機裡面缺少的一種。

那些護衛、奴僕險些失笑出聲,果然是大言恫嚇,而且還是用得最常見、最俗爛的批語,這下老爺總該醒悟了吧?

郝長壽內心自然是怒火暗湧:“我見你不凡,好心好意上來問卦,你若不會算,儘管直說,何故消遣於我?”但表面上,他卻壓住不滿,畢竟是自己主動找上門,於是淡淡道:“哦,不知道長可有法子消災解難?”根本沒將剛才石軒的批語放在心上,只想快點將這道士打發走。

石軒隨手一抓,憑空捏出一張淡黃符篆:“三日內,若遇飯後酒,捏在手中即可。”

“那,真是多謝道長了,不知這道符需得幾兩紋銀?”郝長壽見事情發展依如自己所料,語氣變得有些冷淡,隱含怒火。

石軒將符丟了過去,輕笑兩聲:“算是你我有緣。”接著繼續悠然前行,沒過幾個呼吸,就消失在了街上的人流湧動裡。

郝長壽怔怔接住淡黃符篆,心中思緒起伏,沒想到年輕道士是分文不取,莫非他說的都是真的?自己三日之內,有性命之災?!

有位隨從見老爺臉色變化不定,大膽說了一句:“可能是那道士想放長線釣大魚?”

“但若沒有災禍到來,那道士也沒辦法再厚著臉皮上門了?依小的看,反正三日很快就過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另外一位護衛跟著說道。

郝長壽點點頭,這種事情真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事你們都先別傳出去,要是沒有災劫來,豈不笑掉人大牙。”

…………

第一日,平平安安,第二日,無災無劫,第三日安安穩穩。

就在郝長壽快將此事拋諸腦後,準備洗漱就寢之時,其失蹤了片刻的夫人郝肖氏,親自端著幾碟小菜和一壺黃酒,娉娉婷婷進了房間,她三十來歲卻宛如十七八歲的黃花閨女,美貌婀娜,乃郝長壽心頭珍愛。

“夫人,這是何意?莫非又想喝交杯酒了?”郝長壽笑呵呵地打趣道,兩人感情甚篤,結髮多年還是好得如膠似漆,蜜裡調油,像是新婚夫婦,所以郝長壽這有權有勢的一方富豪,近二十年中,除了因為夫人難以生產,納了一位小妾外,再沒有其他豔事。

郝肖氏笑吟吟道:“老爺難道忘了今晚是月圓之夜,怎能不喝點小酒賞月?”

“誒,真忘了,夫人莫怪。”郝長壽起身往床邊桌子而去,可忽然之間,想起那道士的批語,“飯後酒?三日之內?災劫莫非應於此處!可夫人怎會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