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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裕的下巴微微一點,操著尖細的公鴨嗓向馮虞問道:“方才這對子是你做的?小小年紀卻也有些見識。”
聽著梁裕的北地口音,馮虞居然有些激動起來。這就是明朝的官話?除了保留著古漢語的去聲,沒有兒字音,其他的倒和後世的普通話沒多大差別了。於是馮虞也試著以普通話應答。“是。小子游戲之作,讓公公見笑了。”
聽著馮虞中規中距的官話發音,梁裕更覺稀奇。要知道,明代閩粵兩地方言音調與官話差異極大,那會兒又不曾興起推廣普通話運動,以至兩地官員說起官話生澀拗口,常被北地官員戲稱為“鳥語”。這梁裕到了福建之後,除了身邊幾個親隨,每日接觸的都是嘰裡呱啦的福建官話,聽得他頭皮發麻。今日竟然遇到個能說標準官話的,一時竟是有些激動起來。
“嘿,咱家到福建幾年,還沒遇著一個能說好官話的閩人。你可是本地人?怎生稱呼?”
“回公公話,小子是地地道道的福州人,家住楊橋巷,名馮虞,還未及冠不曾取字。先父行商,天南海北的客人也都遇到過,小子便胡亂學了些個。”
“哈哈,胡亂學便能到說到這個份上?只怕人後也花了不少心思吧。你家中做的什麼營生?方才聽你說‘先父’,難道你父已經過世?”
“小子家中原本做些日雜生意,家父前些日子染病身故,原先的生意也已是做不下去。如今家中只有老母、管家和……和養媳。”馮虞還是臉皮薄了些。“坐吃山空不是長久之策,老母、養媳不好拋頭露面,家中生計只有小子一力承當了。今日本就想著出來琢磨些營生,到了山門口不自覺就進來了。”
梁裕聽了這話,也跟著唏噓了一會兒。突然有了個主意,這少年如此曉事,是本地人,官話說得又好,不如招來做個通譯,本地人熟門熟路的有些事也好交辦。“既然這樣……馮虞是吧?不如到咱家鎮守府擔個差事,養幾個人那是不在話下,怎麼樣?”
什麼叫天上掉餡餅?馮虞覺得自己腦門上剛剛就捱了一塊。這年頭,各地鎮守太監、礦監、稅監自己就不用說了,手下哪個不是富得流油。只是他轉念一想,又有些舉棋不定。這些給太監效力的,民間有個既定稱謂,叫做“狗腿子”。雖說風評罵不死人,可是接受了小半輩子革命教育的馮虞,還是很不願意將自己與穆仁智的猥瑣形象劃上等號。只是這推托之詞可得想好,要是無意間觸怒了梁公公,當場翻臉,那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回公公,非是小子不願高攀,只是家中世代為商,先父遺言望我重振祖業。公公如果有什麼活計,隨時吩咐,小子一定盡心竭力。只是平日裡,小子還想著好好做一門生意,對家中、對先父都有個交待。”
聽了馮虞這般回話,三個人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鎮守太監是什麼人?一般人等想巴結還巴結不上,竟有向外推的。今天真是遇著奇人了。梁裕倒是來了興致:“這樣啊,也罷。不知道你打算靠什麼營生養家?”
“說來不怕公公笑話,小子自幼對廚藝有些心得。近日看街上那些尋常飲食,只怕沒一家勝得過我。只是小子家中餘財所剩無幾,如何起步頗費些周章。”
在邊上憋了半天的楊雄突然開腔:“呵呵,你口氣忒大了。若說有些手藝倒還罷了,這麼多家經年老鋪都不在你眼中麼?”
“回大人。美食講的是博採眾家、推陳出新,而非家學淵源。不過,小子在這兒再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