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能征服整個世界。因為一個人寧可讓整個人類看到自己的醜惡,也不願在自己所愛的人面前怯懦地臨陣脫逃或是放下手中的武器。他寧願死一千次也不願這樣。誰又會在危險的時候丟下自己所愛的人或讓他失望呢?在這樣的時刻,懦夫會變成勇往直前的英雄,而凡夫俗子也會毫不遜色於真正的鬥士,愛將會激起他們的勇氣。

似乎柏拉圖所描述的這種愛情的力量在人類的歷史上或文學中比比皆是,屢見不鮮。在他的筆下,愛成了人最原始也最崇高的力量,是促動人精神創造的原動力。愛也成為人與生俱來、與動物不同的人性之一。事實上,在人類短暫的文化史中,愛情一直是人類歡樂和痛苦的主題之一。愛成為基督教義的主旨,情成為佛家教義滅絕的物件。對於現代人來說,愛情幾乎成了我們的宗教。它似乎是我們人性難以迴避的雙刃劍,擁有時,我們“無情”地頌揚它,一葉障目,不見森林;失去時,我們也失去了生的希望,滿含熱淚地向著蒼天指問:情為何物?可以說,自有藝術以來,人類就在孜孜不倦地描繪著它,用它的淚擦拭靈魂,用它的笑裝飾人類蒼白的人生,而用它的痛苦詛咒世間的不平。尤其是從近代以來,愛情至上的觀念深入人心,愛情超過了所有的情愛,愛情大於人生。這種病態的觀念在現在愈演愈烈,讓人憂心忡忡。

那麼,愛情真的是人與生俱來的特徵嗎?愛情真的是人生的宗教嗎?古代人的愛情觀是什麼樣呢?就這個問題,我曾專門請教過著名的性社會學家劉達臨先生。

他說,愛情是人類的性心理進化的產物。性崇拜現象的出現,實際上,是人類性心理進化的一種初始表現。對性的崇拜心理,在今人看來似乎很愚昧可笑,可是它至少反映了原始初民對自然現象的一種探索,他們不再混混沌沌地過日子,而要問一個為什麼了。婚姻制度的建立是人類性的社會進化的一個重要表現,人類的性行為再也不能從個人的自然需求出發,隨心所欲,朝三暮四了,而要受到社會利益和道德的約束,限制在家庭的形式中。現代人說,愛情是婚姻的基礎,可是對於洪荒遠古的原始初民來說,他們還不知愛情為何物,兩性關係就是*,以後*關係的範圍逐漸受到限制,這就是婚姻的產生。

我的看法與劉達臨先生的稍有不同;這主要來自於我學習過的美學的知識。很多美學家都認為,美是人與生俱來的品質,也就是說,人生來就有認識世界、選擇世界的能力,尤其是對美的選擇。雖然不同歷史時期對美的認識不同,但對美的選擇還是存在的。愛情在某種意義上說,也就是一種美的選擇。人的身體之美、處女膜,以及*區的生成,實際上,也說明人的性選擇的存在。達爾文也曾論述過這種進化過程。達爾文還在《人類的由來》這部書中重點闡述了性的選擇中美的作用。孔雀開屏主要是為了吸引異性。這種性選擇即美的選擇,大概是愛情的原始意義。20世紀有很多哲學家和心理學家在探討人的原始生命力和原始情愛時,都不同程度、不同側面地談到了這一點。實際上,我覺得,人類有時候進入一種誤區,即過分地相信歷史和考古,好古而薄今,這是歷史唯物主義和科學主義的教條化和妄求。比如,實際上,我們完全可以從今人的某些特徵來認識人,不必要根據歷史去推斷一些無法證明的原始歷史,從而否定人類對精神的追求。今天的很多歷史學家和人類學家都存在這一誤解。這種結果只能消解我們現今人類賴以存在和追求的價值觀、道德觀,因為當我們相信我們的祖先只是一種動物,是本來沒有愛情、崇拜、美善等觀念的動物,我們只有和動物一樣的性,只不過高階一些而已。我們要說的應該只有一個字:不。歷史尚且是混沌未開的,歷史唯物主義和科學主義的某些假說也只是假說,不是唯一的結論。在這種結論尚未得到足夠的證明時,讓我們還是以寬容的態度,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