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發現的。”

她有這麼好心?答案是否定的,但鍾靈唯有相信楊悅妍不願再過這種寄人籬下又要受人鉗制的日子。

“我得找樣東西。”剛剛已經在書房找過,書房沒有,那就只剩下房間了。

楊悅妍想了幾秒:“那好吧,我去外面給你把風,你儘量動作快點,舅舅現在就在書房,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房間。”

“嗯,你先出去吧。”鍾父進書房的聲音她聽得清清楚楚,鍾靈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被發現。

楊悅妍一出門,鍾靈就迅速翻查起來,她動作極快,卻也沒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角落。終於,在床頭抽屜內的一方小盒子裡發現了她要找的那瓶藥。

也在同一瞬間,房門被再次開啟。

“找到了嗎?”

鍾靈以為是楊悅妍,正要回答,猛然意識到聲音不對。身子驟然繃緊,捏著藥瓶的手心沁出細密的汗珠。

“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了也不跟爸爸說一聲,爸爸好去機場接你。”一口一個爸爸,鍾靈也要誤以為只是尋常父女之間的問候與關懷了。

她全身僵硬著沒有回頭,始終保持著門被開啟時的那個姿勢,手心早被汗水溼透,連帶手中握著的瓶子都格外滑膩,鍾靈覺得自己快要握不住了。

鍾父繼續著他的關心:“怎麼樣,找到的藥和在基地裡打聽到的是一樣的嗎?”

他知道江亟派人去基地打探訊息了?鍾靈說不出的震驚。甚至這可能就是鍾父安排的一齣戲,等著她跳進去,而他卻在一旁看戲,看她出醜。

鍾靈緩慢地轉身:“我想,我該問一句,怎麼稱呼?”

鍾父走了進來,兩人之間隔著幾步的距離,她感受到他嘴角的嘲諷:“呵,隨便吧,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稱呼。”

他根本就沒有名字,沒有名字,也就意味著不存在。

是啊,他根本就不該存在在這世上。他的出生就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彼時鐘老爺子得了一對雙胞胎。只可惜,雙生子中有一個先天不足,生下來的時候甚至有些器官都還沒有長成型,只能依靠保溫箱,能不能活下去也還是個未知數。

鍾老爺子心疼妻子,怕她難過,就將此事瞞下,只當生了一個兒子,外界也只知道鍾老爺子得了一個兒子,卻不知其實還有另一個。

沒想到先天不足的孩子最後竟然活了下來,只是一直體弱多病,十足的藥罐子,老爺子顧慮隨時有可能保不住這個孩子,索性一狠心將他丟到基地的醫院照看,畢竟那兒醫療條件好,又有專人照顧。

數年過去,那孩子憑藉著各種藥物一天一天長大,竟也長成了一個少年。

他每天都被關在屋子裡,不能出門,也離不開那些瓶瓶罐罐。照顧他的人從來都是不聲不響,他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可當他終於知道的時候,絕望之情沒頂而至。他的父親,甚至吝惜於給他一個名字。

他先天不足,是他錯了嗎?

也許他確實錯了,他錯就錯在,不該出生,錯就錯在這麼頑強地活了下來,成了父親眼裡的負擔。

後來,他試圖放棄治療,反正他的死活對於旁人而言無關輕重。

只是,父親知道之後將他更嚴厲地禁錮起來,他的病床外多了一層鐵籠子,而他的周圍真的只剩下藥物和機器了。

既然不願看到他,何不讓他一死了之;既然要救他,為何又不願承認他的存在?

每一天,他都在絕望中醒來,又在絕望中睡去。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過去,這樣日復一日的煎熬,直到他死才會結束。

可那一年,基地發生了地震,大家都忙著逃命,更加沒有人會注意到他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