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從心中起,燒紅了眼睛,就在眾人被她一通怒斥罵的連連發愣時候,遺玉兩眼一眯,乍出寒光,一甩手,“啪啪”便是來回兩個耳光,摑在了長孫夕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上。

“我就是現在賞你幾記巴掌,也是替你長孫家教訓了不肖子孫,遵照禮義,你父母還要擺宴謝我”

安靜,在場的是都被她這兩耳光打傻了眼,可曾見過這樣厲害的小女子,皇帝呆,長樂呆,大家一起呆,長孫夕更是被她打懵了去,捂著臉頰,連眼淚都不掉了,半晌才清醒過來,曉得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打了耳光,被詆譭了名聲,腦子裡嗡嗡作響,已不能考慮太多,兩眼紅光一冒,被打紅了的臉現出猙獰,就朝遺玉撲了上來。

李泰早有預防,長手一伸,抓著遺玉後肘,就把人輕輕鬆鬆地撈到身邊,一側身躲過長孫夕一招餓虎撲食,一眨眼的工夫,長孫三小姐沒意外是撲了個狗啃屎,臉朝下趴地上去了。

遺玉扶著李泰站穩了,也沒瞧身後男人臉上的難看,緊跟著“噗通”一聲,就朝皇帝跪下了,喘著剛才罵人沒平穩的粗氣,顫聲求道:

“這天下之大,唯孝以登先,皇上聖明,還請您做主,還兒臣和這天下子女一個孝悌之道,莫漲了奸人畜性,毀我大唐禮義,亂我朝綱紀之基”

孝道,便是大如天子,也邁步過去的一道坎,當子女的可以不孝順父母,可當父母的,能有不怕子女不孝的麼?

這天底下,最怕這一個“孝”字的,除了皇帝,還是皇帝。

長樂恍若剛從一場夢中醒來,一個激靈,這才看清遺玉是捏死了什麼憑仗,僵硬地轉過脖子,看著那跪在地上的細弱身影,心裡緩緩冒出一絲寒意,再看一眼那摔在地上好像暈過去的小姑子,狠狠心,閉了眼睛,別過頭去。

李世民望了長樂所站的方向一眼,輕呵出一口氣,再瞧那地上跪著的,心中有點被迫無奈的惱怒,但無法的掩蓋的,卻是一份欣賞。

房相,真是生了一雙好兒女,可惜。

“就算是她們不對,你也不該衝動打人,長樂,她說的你都聽見了,你可還有不服氣的地方?”

到底是父女,不能不給自己女兒一個臺階下。

“回稟父皇,這次是兒臣心急,失了分寸,確實不該口無遮攔,請父皇責罰。”

遺玉手心都捏出汗來,得聽長樂低頭,鬆了一口氣,又有些失望,長孫夕的底子她早看清楚,也就是個心眼多又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而這般乾脆就低頭認錯的長樂,明顯技高一杆,今日之事,想來是她清醒了一下,來日再對上,讓她有了堤防,再想讓她吃虧,可就難上加難了。

李世民也不管下面這一群女子是如何的心思百轉,暗暗較勁兒,不多考量,便下了定論:

“今天的事,雙方都有不妥,然長樂同長孫夕有錯在先,失了禮教,就罰你們在家中思過三個月,抄禮經百篇。”

早就氣歪了臉的長孫衝,被李泰從虔香樓壓了一路到宮裡,這才趕上開口說一句話:

“啟稟皇上,這使不得啊,漢王殿下同夕兒的婚期就定在四月初,這要禁足三個月,介時又該如何是好?”

“是嗎?”李世民偏頭問了一旁的內侍。

“皇上,是四月初三。”

李世民略一思索,“那就往後挪吧。”

也虧得長孫夕摔暈了過去,若是醒著,還不給氣瘋了去,推遲婚期,這才是真正的罰頭。長孫衝乾著急沒辦法,他這駙馬雖然是個倔脾氣,可也不敢同皇帝對著幹,只能認了,但將遺玉記恨多深,那就不為外人知了。

“至於魏王妃,朕再說一回,你打人也是不對的,你打了人家閨女,豈不叫人家父母惱你,就罰你送一份藥材到長孫府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