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成藥,便去找姚晃討教。

吃了早點,又躺在床上著了會兒書,約莫著換藥的時間是到了,遺玉便使喚平霞上樓去瞧瞧,平彤兩姐妹將藥膏熬好沒。

外敷的傷藥是她自己的方子,每日早晚一換藥,平卉拿剪子將綁在兩塊竹片外面的布條剪開,露出遺玉膝蓋上包紮的繃布,刺鼻的藥味一下子就跑了出來,衝的她眼睛一辣,一吸氣就住外冒眼睛,這可比辣子的味道還要嗆鼻。

“主子,疼嗎?”

“你還沒動呢,我疼什麼,”遺玉好笑地拿走她手裡的剪子,“我自已來,不是清早煮了甜湯麼,去盛一碗我喝。”

支開平卉,免得等下看見她傷口,丫頭又要紅了眼睛。平彤站在床邊端著熬好的藥膏,也不上前幫忙,看遺玉動作嫻熟地將腿兩側的繃條剪開,連著和凝著乾結的膏藥的布塊,小心翼翼地揭開膝上的那一層,露出沾著殘餘的藥膏,黑乎乎的膝蓋,還有靠上一寸處,兩指寬窄的暗紅色硬痂。

這傷口看著不大厲害,但平彤卻知道,這一刀是豎直著扎穿了筋骨,一想到那皮肉連骨的地方有個窟窿,便覺得驚然。

拿藥酒把傷處擦洗乾淨,遺玉仔細檢查了傷口恢復情況,甚至在平彤的眼皮子底下不著痕跡地嘗試著動了動腿,因為隱隱約約的痠麻,暗鬆一口氣。

上好藥,又喝了甜湯,三天一趟的李太醫準時來看診,隔著一層紗幔,坐在來邊的月牙小凳上,捋著下巴上那一小撮鬍子給她切脈。

“咦?”面帶驚訝的李太醫又切了指,重探她脈弦,這一回要比前幾次用的時間都久,收了手才一臉奇怪地搖頭又吸氣,看的平彤平卉緊張不巳。

“是哪裡有不妥?”平彤問道。

“不、不是不妥,嘶,這怪啊,”李太醫納悶,就聽見幔後遺玉輕聲道,“李太醫開那兩張方子好,我喝了這大半個月,氣血順暢許多。”

被她誇讚,李太醫卻搖搖頭,踟躕道,“敢請王妃讓我看一看傷處?”

“這怎麼使得,”平卉瞪眼道,遺玉傷在膝上,要叫人看,那幾乎是把整條腿都看了去,雖說治傷要緊,但自家主子本來就是個大夫,又何須讓個男子多此一舉。

遺玉也不大想給人瞧,便婉拒道,“不巧,這剛上過藥不好再拆。”

李太醫也不勉強,退了一步,問了些她傷處詳細情況,譬如夜裡是否發疼發癢,外敷的藥方可有改動之類,遺玉含含糊糊地答了過去,最後他只好三步一搖頭地拎著藥箱走了。

李太醫前腳剛走,後腳就有門房來報,說是高陽公主前來探望。

“高陽?”遺玉狐疑道,“她同誰一道來的?”

平彤傳著門房的話,“就公主一個,馬車就在門外面停著,主子,可是要說您歇下了,打發她走。”打發一位得寵的公主探望,怕也只有魏王府敢做這事,聽了平彤的提議,遺玉琢磨了一下,突然抿起嘴巴哼了一聲,道:“請她到東間的花廳裡等候,你去陪著,過半個時辰再帶她來院子裡。”

“是。”

“還有,她若是問起我的傷勢,你就而——”遺玉抬了招手,示意平彤湊近,如此這般低語一番,又拿過床頭的藥盒翻過她手腕抹上一層,藥氣帶在身上,平彤面色古怪地聽話出去,皺著眉去接人,結果不到半個時辰,卻一個人回來了。

“主子,高陽公主走了。”平彤一進門,便被屋裡濃郁的藥氣燻了一下。

“嗯。”遺玉半點也不意外,只是臉上的嘲色又添一分,“去把窗子開開,散散藥味。”

平彤見她不多問,也就沒將剛才在廳裡同高陽的對話多說。而另一頭,高陽坐上馬車,沒回宮中,卻朝著長孫府上去了。

“玲姐,多謝你幫夕兒去看望魏王妃。”長孫夕病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