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時辰他們也該到了,我們到門前去迎人吧。

即便是成了盧家的女婿,李泰擺在頭一位的身份依然是皇子王爵,這滿園子沒有一個比他位份高的,自當前去迎接,就是長輩也不好擺架子。

一群人這便離了座,跟著盧氏到門前去接李泰和遺玉夫婦倆。

下午,送走了客人們,盧氏折回園裡,見有小院的丫鬟路過,便把人叫住,詢問了韓厲和韓拾玉午飯是否吃好,這天外客多,未免惹什麼口角,韓厲父女幾乎一整日都在自己院子裡待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路過西院花廳,盧景姍幫著清點遺玉的回門禮,見了盧氏,便拿筆指著滿屋子的禮品,笑她道,“你瞧瞧,這哪是回門的,別又是來下一回聘吧。””

盧氏拿這胞姐沒轍,她累了一天,就在站不下角的屋裡尋了一張椅子坐下,拿手帕揮著汗,嘆氣道:“你還說,這孩子平日裡挺懂事的,怎麼今天來這一出,回門帶三車禮品,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你這眼睛怎麼瞅的,人家分明是羨慕的不得了,又是大哥同你說了酸話吧,別理他,好好的閨女都能送進宮裡去糟蹋,糊塗成那樣,可憐書晴那孩子。”

盧景姍走過去倒了茶給她,“我說你等下回屋可別唸叨玉兒,這禮就當是備的厚了,才愈顯得魏王厚愛她,我都歡喜的不行呢,你瞧見沒,今天吃飯時候,還給她夾菜呢,唉,我家方老爺待我也是不錯了,可同他過了這些年,統共也沒給我夾過幾回菜。”

“連個孩子都眼氣,”盧氏哭笑不得。

“呵呵呵,這不是同你說笑呢嗎,”盧景姍樂不可支地笑了一陣,抽過她手裡帕子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細,斂了神情:

“嵐娘,這樣的日子多好,我們姐妹住在一起,能說說知心話,我不能生養,但是將你的閨女當成我的來看,兒女有福,說了不怕你笑話,我覺著就跟夢裡一樣。”

“二姐,”盧氏被她說的有幾分動容,握住她兩手,輕聲道,“我也同你說說心裡話,我現在就掉她這麼一個孩子,只盼著她好,別的什麼都不求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若是願意,也別去再找宅子了,咱們姐妹兩個就在這園子裡住下,到老也能作個伴,莫再離了親人,好嗎?”

盧景姍眼角躥下淚來,緊緊捏著盧氏手指,張張嘴,半天才“嗯”了一聲,兩姐妹,同根生,當初拋下她一人在京坎坷度日,十幾年離別,往事舊怨,算是自此真真正正地揭過去了。

房裡,遺玉接過李泰解下的腰帶掛在衣架上,再遞上溼帕子讓他擦臉,聞著他一身酒味,皺了皺鼻子,道,“不如去後院泡一泡吧,這酒氣也太大了,歇著也不舒服。”

李泰擦了臉,搖頭道,“太熱。”璞真園的溫泉池子他洗過一回,那時是冬天正是舒服,這初夏若要泡溫泉,他是不幹的。

“那我讓人備些溫水給你沖涼?”遺玉提議,又想起他那潔癖,“是我出嫁前用的浴桶,別人沒使過。”

說罷,就見他扭頭看她,發覺這話講的暖昧了些,她趕緊輕咳兩聲混過去,“洗洗吧,我讓人去備水。”

熱水現成從溫泉地裡打出來,一刻鐘後,遺玉領了李泰到她屋裡的隔間浴房,讓丫鬟們將換洗衣物放下,便又帶著人走了,留下平霞守著門,免得又迷糊地闖了進去。

小滿從前院過來,帶了盧氏話說她同盧景姍有事商量,讓她去泡泡湯泉,遺玉是想了家裡的溫泉好幾日,約莫李泰還待會兒洗出來,就讓平卉收拾了衣裳,到後院去洗溫泉。

是不知道這邊李泰衣裳解了一半,卻眼尖她發現浴桶背光的一角正在漏水,看那樣子,大概是被老鼠啃了,就又將衣服套了回去,一推門,著見平霞站在外面:“王妃呢?”

“到後院去泡湯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