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莫寶被韓四道給吃得死死的。莫大老爺在一旁看了一會,心裡暗暗嗤笑了幾下,然後才站起身走到莫三老爺身邊拉下他的手勸道:“好了,老三,你這會怎麼倒衝寶哥發起火來了,還在說正事呢,來來來,咱坐下接著慢慢商議老二的事。”莫三老爺坐下後,莫寶則還站在那哭喪著臉,看著地上那被踩扁的蛐蛐籠子。韓四道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給他遞了個眼神。莫三老爺喘了口氣後,就朝莫寶吼道:“坐下,如今你就好好跟著學學這買賣上的事,四道你也過來坐下。”韓四道微怔,隨即就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末座那坐下。

第二日,莫璃將要出去時,賈黑卻找過來不解道:“東家,你這手筆大了點吧,這兩成的股,咱不僅花了大價錢,連以後一年的利也許大份給二老爺才得來的,你這就給送出一成。”賈黑說著,就拿起旁邊的算盤給莫璃噼裡啪啦的打了幾下,然後擺到莫璃跟前接著道,“東家的,如今時興作坊看著低迷,但依我估計,用不了一年,準會起來,到時每年的分紅可不止這個數!咱有必要送這麼大的禮過去嗎?”顧敬也在一旁勸莫璃要三思,畢竟時興作坊這兩成的股,幾乎將帳上現有的銀子都提了出去,還搭了店裡近一年的純利,可如今東家卻白白送出一半,這不比死死的銀子,這可是每年都能生出紅利的金母雞啊,怎麼不讓人肉疼。紅豆瞅了瞅那算盤,心裡有些咋舌,然後就懷疑地斜了賈黑一眼。

莫璃沉吟了一會,然後才站起身道:“賈掌櫃,咱們的對手比你想象的還要不擇手段,也比我能想象的,藏得還要深。我若不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最後可能又是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而死的,都不知道。”賈黑一怔,莫璃接著道:“永州這用不了幾年,港口會大開,而市舶司提舉那個位置,不說現在,那向來都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坐上去的位置。且莫說謝大人身後還有一個謝氏大族,就衝他忽然被提拔到那個位置,咱都得將這個靠山給拉住了,機不可失。如今因市舶司那邊新舊權力沒交替完,很多人都還在觀望,我若不趁著現在將關係拉牢了,再過些時日,我就是將這兩成的股整個送過去,怕是也入不了人家的眼了。”

“可是……”顧敬還是覺得心疼,他跟了莫六斤大半輩子,哪曾見莫六斤有過這麼大的手筆。莫璃輕輕一嘆:“顧叔,大堂伯和三堂叔那邊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他們那邊人脈的深廣是你不可想象的。雲裳閣才剛開張,他們是算準了我撐不了多久所以才沒怎麼搭理,但如今他們怕是已經開始在意了。以後要真有個萬一,就咱手裡這點銀子不見得會有用,所以唯一的好辦法就是利益共同體。”

“東家確定那謝大人會收?”賈黑琢磨了一會,似已認可了莫璃的顧慮,只是想了想又道,“昨天那足足八千兩都給退回來了呢,我瞧著那謝大人不一定……”莫璃看了他一眼:“你之前不是打聽出那謝大人是被直接從京調派到市舶司那個位置的嗎。”賈黑一怔,遲疑了一會才低聲道:“東家的意思是,謝大人……身後的人要銀子?”莫璃未應聲,只是垂下眼,略微出神了片刻,然後才抬起眼道:“我出去了,接下來的事你們照著我之前說的那麼辦就成。”

青雲路,容坡巷,阿聖將馬車停下一處不甚起眼的宅院前,然後下車去敲門。很快,平安就出來開門了,瞧著他們後,馬上請了進去。

“昨兒,大人是怎麼看出來的?”坐了片刻後,莫璃知道謝歌弦想問她這事,偏對方卻遲遲未開口,她便待他一曲終了,然後先遞了話。謝歌弦手從琴絃上離開,然後抬眼一笑:“我與喬先生有不淺的交情,故我只需略打聽姑娘這幾天在百花苑內都特意接觸過誰,再一猜姑娘這顆玲瓏剔透心,於是當日的答案就指向了那位藏奸的丫鬟。”莫璃看了一眼剛剛她送過去的那個錦匣子,此時還擱在琴案邊上,對方既未拒絕,卻也未讓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