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會輕視任何人,感受到威脅時,會仔細觀察對方以達到知己知彼,為以後一擊而中做好充分的準備,這早已成為他的一種本能。他不會為了嗟來之食而不顧尊嚴的向別人搖頭晃尾,他覺得一個男人可以沒有傲氣,但不能沒有傲骨。而韓四道在他眼裡,便是一個只有虛假的傲氣,卻偏偏就是沒有傲骨的男人。

這種人,在他的認知裡,最為危險,亦是他最為反感的人種之一。

莫璃愣了一會,卻瞧著阿聖還是那麼看著她,眼神清澈,表情坦蕩。“你——”莫璃張了張口,隨後又搖了搖頭,略一笑,“你放心,我心裡明白。”“桑園管事的人選,為何要讓他幫忙留意?”阿聖說著就上前一步,看著莫璃接著道,“難不成姑娘是在試探他什麼?”莫璃又是一怔,抬眼看了阿聖好一會,才慢慢開口:“你這麼覺得的?”“嗯,你將桑園看得那麼重,定不會在這等事上輕易拜託別人。”阿聖想了想,就將那句“你骨子裡比任何人都傲”的話給吞了回去。

“是麼,我表現得那麼明顯麼?”莫璃皺了皺眉,“如此說來,那韓管事是不是也這麼覺得?”“他跟你又沒怎麼接觸過,多半不會這麼瞭解。”他這段時間跟她走得很近,又習慣性地隨時注意她,且少有人能似他這般專注,因此他對她的瞭解自然就多一些。莫璃皺著眉頭想了一會,隨後便是一嘆,這天下哪有十全十美之事,既然想要探尋答案,想要引蛇出洞,就必須得冒險。片刻後,莫璃便交待道:“今天陸長生將我祖父的筆記送還之事,你別跟任何人透露”

阿聖點頭,莫璃暫時沒什麼事了,便讓他先忙去,她則重新回東廂,拿出那半本殘冊,先自己翻看了一會,然後便起身往莫老太太那過去。然而跟莫老太太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後,莫璃才發現,莫老太太除了知道莫四奇以前身邊確實是有一位名叫葉茂的管事外,餘的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其實當年莫四奇已經培育出天蠶來了;不知道莫四奇當年還留下了一本關於培育天蠶的筆記;更不知道莫四奇當年的死,很可能是有人蓄意謀殺,包括莫六斤的意外身亡。

莫璃亦不知道,她祖父當年為何要將此事瞞得這麼緊,或許是想給妻子一個驚喜,也或許是出於安全的考慮,總之她如今已無從得知了。只是那半本殘冊就在她懷裡,可當她看著莫老太太那滿頭花白的頭髮,想起自父親過世後,奶奶就明顯比以前衰老了許多,故她猶豫了數次,終還是將手慢慢放下,陪老人拉起瑣碎的家常來。已經過去那麼多年的事了,而她如今又無法確定什麼,何必再給老人心裡紮上一刀,平添恐慌。

三天後,賈黑終於打聽到一些比較靠譜的訊息,原來下月初十,要在周府辦冬宴的海商總共有三位,但其中卻是以一位名叫石大山的海商為首,此人來自定州,從父輩開始就走海商這條道,也是主要做絲綢這一行,這些年賺了數不清的銀子,最為財大氣粗。且這一次的冬宴,他主要目的也是想看看永州這邊有沒有什麼特色的匹料,他打算大肆收購,同時也想跟這邊的官府打好關係。因此下個月的冬宴,那石大山才選在周府裡設宴,然後藉著周大人的名頭,另外請了一些官老爺。

“東家的,這可是一塊足足的大肥肉啊,如今但凡是收到下月請柬的商人都卯足勁地準備呢,這要是能跟石大山搭上線,那以後還瞅什麼銷路。他那貨可是一船一船地往外運,銀子是一箱一箱地往回搬。”“咱如今是小本買賣,入不了他的眼。”莫璃面上倒沒那麼激動,只淡淡道了一句。賈黑卻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如今也不是所有永州的作坊都收到冬宴請柬的,眼下還有半個月時間,只要我這段時間多走動走動,瞧好了幾家作坊,將他們上好的料子定下幾匹,到那一日拿過去一現,沒準這就撈到一筆了!”“你忘了我跟莫氏宗族之間的事了?”莫璃看了賈黑一眼,“如今這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