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態,但對周遭的事,特別是她身邊的人又似乎是極上心,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特意提到阿聖了。不過阿聖也差不多該回來了,莫璃看了謝歌弦一眼後,見對方跟她站得這般近,卻還是毫不避諱地對上她的目光,她不由就將目光移開,然後轉頭,往大廳門口那看過去。

紅豆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裡微有些發怔。觥籌交錯,奢華浮豔,笙簫聒耳的大廳內,每個人看著似都帶著幾分浮躁,唯這兩人之間瀰漫著一股道不清的靜謐感。紅豆說不清那是什麼感覺,只覺得這位謝大人跟自家姑娘身上,似乎有一種她看不見的東西,將他們與這個環境隔開來。紅豆有些呆呆地看著莫璃的側臉,不過,似乎還有一個人也讓她有這種感覺。紅豆想著就歪歪頭,腦海裡浮現出那張稜角分明的,仔細一看,其實也算得上是好看的臉。那個大胃王,只要是姑娘做的食物,就饞得跟八輩子沒吃過飯的傢伙。可剛剛周府送上這麼多山珍海味,連她都看著眼睛發直,那傢伙卻反而有些興致缺缺的樣。

就在莫璃靜心等待,紅豆神遊天外的時候,阿聖終於回來了。莫璃即轉過臉,看著紅豆道了一句:“我的暖手爐可是擱在車上?”聽到這句暗語,紅豆一下子回過神,心裡微有些緊張,忙道:“擱在車上的,姑娘這會子要手爐嗎。”此時一位周府的小廝正抱著一罈酒,低著頭從外走進來,莫璃搖了搖頭,眼睛看著那邊,嘴裡則輕聲道:“不用,馬上就告辭了,上車後再將手爐點上也一樣。”莫璃說完話後,阿聖已經走了過來,謝歌弦淡淡一笑,也不說什麼,就回了自己的位置。莫璃亦回去坐下,紅豆捏了捏自己的衣袖,緊緊跟在莫璃身邊。此時,廳中那十二名美人吹拉的曲調已進入高潮,輕靈的琴簫之聲漸漸添了尖嘯之意,如濃郁的情感無可避免地走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琴簫聲婉轉中帶著玉碎的情意,纏綿中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抱著酒罈的青衣小廝,一樣還只是童子的身量,還未成長起來的四肢宛若女子般纖細,咋一看,與這廳中服侍的俊童並無差別。只見他低垂著臉,似踩著那清越又激烈的琴簫聲,一步一步走來,走入李躍兒的視線,走到莫璃旁邊。而就在他將要從莫璃席位這走過去的時候,莫璃忽然不小心,將手上的帕子落到地上。紅豆看到後,馬上往前踏一步,彎腰蹲下去要為自家姑娘撿起帕子,與此同時,阿聖微微伸出腳。大廳裡的賓客正相談甚歡的時候,廳中一角忽然發出一陣驚呼聲,同時各種器皿摔到地上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一下子驚了四座。琴簫聲正進行到最高潮處,纏綿的情感是走向徹底決裂還是重歸與好的時刻,因這一意外而突然停了下來。大家皆錯愕地往事出之處看過去,只見一位小廝和丫鬟皆摔在地上,而莫璃的席面,連帶著謝歌弦的席面都被那忽然脫手的一罈酒給砸得凌亂不堪,地上狼藉一片,就連兩人身上都遭了殃。

莫璃被驚得一下子從席位上起身,謝歌弦看了她一眼,心裡一聲苦笑,便也跟著站起身低嘆:“謝某今日可算明白了什麼叫有難同當。”其實他還好,他身上的官服本來就是深色,所以那些湯湯水水沾到上面,看著並不顯。但莫璃卻不一樣了,她本來就是一身素服,只要沾上點油花都能瞧得出來,更何況此等情況。周守備原本還談笑風生的一張臉,此時一下子沉了下來。紅豆從地上爬起,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樣子,那小廝則是瑟瑟的跪在地上,直接磕頭求饒。周守備氣得失聲了好一會才勉強壓住火,命那小廝馬上跟莫姑娘和謝大人賠罪去。那孩子被周守備一聲渾厚的低喝嚇得抖了抖身子,然後才瑟瑟地轉向莫璃和謝歌弦這邊。可偏就在他轉過去時無意的一抬頭,露出那張長滿花斑的臉後,在座的賓客不由皆是一愣。周守備更是氣得發昏,剛剛猛的一看,還以為是府裡哪個清俊書童,怎麼也沒想竟是生得這般模樣。於是他問也不問,就直接命人拉出去打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