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將那藥油交給紅豆,然後才又對莫璃道:“姑娘剛剛碰的那一下指定不輕,還是隨丫鬟到側廳那看看比較好,如今天涼了,這碰傷撂得時間長了也不是小事。”他說完又轉頭對阿聖道,“兄臺何不趁這時候與我對弈一局,如此也不用多費什麼時間。”阿聖垂下眼往莫璃腰側那瞄了瞄,然後就對紅豆道:“你扶姑娘到側廳那去坐一會。”“阿聖?”莫璃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讓我跟謝公子下盤棋。”阿聖說著就坐在她剛剛的位置上。莫璃微怔,又看了看謝歌弦,謝歌弦微微一笑,然後對平安吩咐一句:“你帶莫姑娘到側廳去。”莫璃不解地看了阿聖一眼,想了想,便扶著紅豆的手隨平安出去了。

進了亭子東面的小側廳後,紅豆小心拉起莫璃的衣襬,隨即一聲低呼:“怎麼撞得這麼重,才這麼一會就淤青了呢!”紅豆一邊說著,一邊擰開藥油接著道,“姑娘自小隻要哪磕著碰著了,身上就容易留下瘀傷,自個都知道的怎麼還這麼不小心呢,疼不疼啊!”莫璃噝了一聲,往下看了一眼:“沒大礙,幾日就消了。”紅豆擰上藥瓶後,仔細給莫璃揉著淤青處,又道了一句:“這要等到回去再擦藥油,怕是淤青會更重,幸好那傢伙棋癮犯了,還愣頭愣腦的,真敢就坐下。”“你見過阿聖下棋?”莫璃微有些詫異。“嗯。”紅豆微抬高音道,“好幾次瞧著他跟顧叔下棋呢,一坐就是大半天的,虧他有那個耐心,我是看不懂那些黑黑白白的東西”

此時,亭子內,棋局還未開始多會,雙方卻已進入廝殺之勢了。謝歌弦有些詫異,對方的棋路非常凌厲,且並不缺乏耐心,亦會佈勢,完全是狩獵者的棋路。圍棋,自古被喻為君子之雅物,所以有君子棋路之說,意思就是點到為止,不會僅僅為單純的勝負而手段盡出,有損君子之度。謝歌弦並不認為自己就是君子,也不喜歡走君子棋路那一套,只不過平日裡與人對弈,多數是走個過場,少有認真之時。但今日,對方這等凌厲的殺勢,看著大開大合但其中亦帶著狡猾的棋路倒引起他的興趣了。

“兄臺這棋路,真是少見,令在下有種被猛獸盯住的感覺。”謝歌弦落下一粒白棋後,問了一句,“不知兄臺是跟何人所學?”阿聖啪地落下一粒黑棋,然後看了他一眼:“你很不簡單,不過再不小心,很可能會被我撕碎。”謝歌弦淡淡一笑,撕碎這兩字與對方這棋路還真契合,他遲疑一會後,終是放棄救那一角的白棋,選擇繞過去直指對方中心,將之前佈下的勢拉起,開始展開攻勢。白棋如出鞘寒劍,黑棋似林中猛獸,小小的棋盤上殺氣四溢,各不相讓。幾個回合後,白棋吃了兩粒黑棋,然後謝歌弦又問了一句:“上次兄臺送在下那個酥油泡螺,不知是出於何人之手?是莫府的廚娘?”阿聖皺了皺眉,再次舍了兩子後,緊跟著就吃了對方五子,然後道:“你少惦記。”好似動了猛虎的虎鬚一般,攻勢比之前又凌厲了幾分,謝歌弦微眯了眯眼:“難不成是莫姑娘?”啪的一聲,黑棋又落下,寧舍下自己後方,如猛虎下山,如狼群傾巢,將一角白棋逼入囚地。謝歌弦笑了,卻忽然猛地咳了幾聲,平安慌忙走過來道:“公子,你今日在外坐的時間太長了,進屋歇息吧,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