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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你與阿宗是相愛的,如今范家已準——」
「哼,范家,你們以為你們是什麼?」
「藍寶,不要賭氣。「
「我才不會,我不想背著他過一輩子,與他在一起,我將永遠忘不掉他為我作出的犧牲,何苦,我有我的世界,我有我的天地。」
我聽得呆了?
真沒想到她這麼倔強。
「他大後天要走了。」
「他可知道你不與他同行?」
「知道。」
「他捨得?」
「他是受過教育的人,知道怎麼做才對。」
「對不起,我看錯了你。」我低下頭。
「不要緊,我也看錯了你。」
我啼笑皆非,既慚愧又不好意思,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仰起頭,「我要走了。」
她用手撥一撥金項鍊,發出悅耳的錚一聲,金鍊閃一閃,上面寫著babybe。
真是一個難忘的女子,又偏有著這麼難忘的名字。試練「是嗎?」她眯著眼睛問:「上帝真的與我們同在?你真相信?」
說話的時候,她並不安份,雙腿不停的彈動,一邊聽耳筒收音機,還連帶咀嚼口香糖,半絲誠意也沒有,脫口而出,問我這麼嚴肅的問題。
她的頭髮剪成一層一層,熨得似鐵絲般,四處灑開,發消已經焦黃,頭頂還染著一片彩藍。濃厚的化妝搭在臉上,卻掩不住她精緻的五官。
如果把化妝抹掉,髮型改一改,換掉身上的衣服,她也許就是一般人所說的青春玉女。
如果她肯換下身上的衣服,如果她身上穿的可以算是衣服——那些黑色的,一條一搭,拉過來又扯過去的廉價時裝,線口早已鬆掉,紐子一半掉下來,似在身上披一張骯髒的床單。
很多人問過我這樣的問題:你真相信上帝?
自從在初三,我決定讀神學做牧羊人以來,連父母親都這樣問過我。
活潑頑皮的同學們,也不放過我。
我早有一大套理論,隨時取出與他們辯證,但今日,被這女孩子一問,我竟然答不出來。我在教會裡,已經接近休息的時分,聚會早已散去,只剩下我與清潔工人。
剛要走,她進來了,背著大袋.手上戴露指手套,足上共穿兩隻鑲花邊的襪子,銀色皮鞋,脖子上掛滿假珠子,大耳環。
她像棵裝飾好的聖誕樹。
我忍不住微笑。
從前,他們稱這種不羈的少女為女阿飛,現在真不知這叫什麼,想必有個專用名詞。
她扭著走過來,一邊詫異的問:「怎麼,現在流行白襯衫卡其褲?不會吧,這麼土。」
「我是本教會的弟兄。」
「呵!什麼叫弟兄?」
「在教會中,人人像兄弟姊妹一樣。」
誰知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引得她轟然大笑,彎下腰,踢足。
這樣的女孩子,怎麼會走進來?
她自己告訴我,「我偶然路過,經過這裡,好奇,進來瞧瞧,弟兄,你看我,還有救沒救?」
我溫和的說,「上帝救世人。」
「是嗎,上帝真與我們同在?你真相信?」她問。
我說:「是,我相信。」
「怎麼會,怎度可能,他在什麼地方,他看到你,看得到我?說來聽聽。」
「請來做禮拜,牧師會得告訴你。」
她扁扁嘴,「拉客!」
「今天我們要休息了。」
「逐客?」
她牙尖嘴利。
我撿起公事包離開,她緊緊貼在我身後。
她嘴巴在哼一首歌:「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