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如今不必我出手,老天就先收拾了他。不是報應是什麼?糨”

他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是平日那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樣子。

可不知為何,明明看起來很明朗的笑容,眼底隱隱流露的卻是悲愴和憤怒。

杜蘅一臉擔憂,眼裡閃著困惑,卻沒有機會去細細琢磨。

因為紫蘇急匆匆地來了:“小姐,張公公來了。”

杜蘅只得按下心底那絲疑惑:“你先去小花廳,我去去再來。”

石南身姿筆挺,站在原處沒有動。

杜蘅不放心,走了一小段路,破天荒地回頭叮囑了一句:“不會耽擱太久,一會再跟你說話。”

石南淺笑,眼角透出幾分溫柔,輕應道:“嗯。”

他不欲與張公公碰面,省得傳出去壞了她的名聲,遂拐了個彎,從後院的角門走了進去。

才一踏進院子,就見西邊的廂房外,一名娉婷的女子嫋嫋地站在廡廊下,朝著正廳的方向眺望。

她身上披著件禦寒的銀藍寒梅傲雪暗紋的薄披風,露出月白色的裙邊,一頭烏黑的秀髮隨意地挽了個纂,頭上簪了朵素白的絹花。

因有柱子擋住,瞧不清長象,只憑這嫋娜的身材,已足夠抓人眼球。

石南步下微頓,目光一沉,透著冰冷的警惕之意。

阿蘅院子裡,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人?

黃雨倚著廊柱,全副心神都放在前廳的動靜上,渾然不覺有人在靠近。

內心激烈地掙扎著:她一路行來,早就聽說杜府二小姐頗得聖寵,連退婚都是皇上出面替她說項。

該不該把真相對她和盤托出,有她出面直接在皇上面前陳明緣由,比自己冒險去臨安府告狀,勝算明顯大得多。

可是,杜蘅到底只是女流之輩,家世並不顯赫,年紀比她還小,兩人不過萍水相逢,未必肯甘冒性命之險替她出頭。

退一萬步講,就算杜蘅答應幫她向皇上陳情,她手裡沒有證據,萬一被反咬一口。到時自己死不足惜,若是拖累了二小姐送了性命,於心何安?

黃雨微咬著唇辯,左思右想地拿不定主意,一時心亂如麻。

“瞧什麼?”陰冷,低沉的聲音,在耳畔突兀響起。

黃雨受了驚嚇,“啊”了一聲,驀然回頭。

一位錦袍男子,不過二十出頭,眉目英俊,北風吹起他黑緞織金的大氅,發出獵獵的聲響。

他身姿筆挺地站在大樹下,嘴角掛著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微偏著頭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

目光銳利而陰鷙,不是她見慣了的驚豔和貪婪,透著森森的寒意,舉手投足間有股氣吞山河的霸氣。

“問你話呢!”石南不耐地喝問。

“你,你是誰?”黃雨慌亂地往後退了一步。

話落,立刻意識到——這裡是杜府後院,庭院深深,護衛重重,等閒之人絕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長驅直入。

此人,必是二小姐熟捻之人。

從年齡和衣著推斷,多半是兄長。

她定了定神,斂衽向他福了一禮:“黃雨見過杜公子。”

石南知她生了誤會,也不解釋,抬起下巴朝前院呶了呶:“什麼東西這麼好看,瞧得入了迷?”

轟地一下,血液唰地一下湧到臉上,黃雨慌張地垂下眼簾,囁嚅著解釋:“我,我聽說宮裡來了人。一時好奇,就……”

“想看就大大方方去前院,藏頭露尾成什麼樣子?”石南不客氣地叱責。

黃雨這輩子沒這麼丟人過,羞得連腳趾都紅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頭死死地垂在胸前。

“還不進屋去?”石南冷聲叱道。

“是~”黃雨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