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絕對是個陰死人不償命的主,萬一中間做點手腳,鬧出什麼亂子來,要如何收場?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以上所有障礙都不存在。

雪兒一個下堂婦,無名無份地跟著燕王,混在一堆男人中間,算個什麼事?萬一傳揚出去,她還怎麼活?

他越想越覺得頭疼,額上青筋亂跳,忍不住伸手按住太陽穴。

管內宅這些破事,竟比打十幾場仗還要辛苦,勞心耗神還沒人領情。

“咳~”趙宣見他發愣,忙輕咳一聲,將他的注意力引了回來:“三少,其實我們今天冒死出城,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助三少奪取昆明的。”

“哦?”夏風精神一振,立刻把夏雪的事拋在了一旁:“你有何良策?”

“我們上個月就進了昆明,這一個多月,閒來沒事就到處逛,不僅地形爛熟於胸,昆明城裡的佈防也已摸了個八酒不離十。”趙宣忍不住得意:“而且,乘著叛軍大肆在城中招兵買馬的機會,陸陸續續混進了叛軍隊伍。”

“城門處可有人?”夏風眼睛一亮。

“嘿嘿~”陳柏舉露了個狡猾之極的笑容,伸手指了指鼻子:“我和趙管事幾個都是在城門輪值。”

要不然,也不能在那麼嚴密的防守之下尋到空檔偷溜出城。

不等夏風問,趙宣掰了手指道:“除了城門衛,另外還有糧庫兵丁,巡邏兵,器械庫兵丁,伙伕等等,總共分散在十幾個地方,四個城都有人。”

陳柏舉指著趙宣道:“還是趙管事厲害,進去就弄了個小頭目。”

“你們這麼多人混進去,沒人起疑?”夏風不禁生出幾分疑惑。

一個二個還好說,一群七十幾個可以一敵十的高手突然在同一個地方出現,想不引人注意都難吧?

更何況,現在還是戰時,敵我雙方的警惕性都相當高。

“放心好了,”趙宣信心滿滿地道:“他們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招了不下一萬的青壯,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從那幾個戰敗的縣裡湧來的。他們哪有這麼多時間逐一核對身份?只要我們不刻意炫耀武力,就絕對不會引人注目。”

“是嗎?”夏風半信半疑。

要知道,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好手,放在任何地方,都足以稱之為一流好手。

往人群裡一站,就如鶴立雞群。

尤其是趙宣幾個頭目,在軍隊裡呆了十幾年,上過戰場的,那股子殺氣遮都遮不住。

陳柏舉眼裡不禁流露出幾分佩服之色:“說起來,還真是多虧了三小姐。要不是她給了我們一些藥物,又教了幾手簡單的易容術,這麼多人想要騙過別人的眼睛的確不容易。”

“杜葒?”夏風只覺頭疼:“她怎麼什麼事都想摻一腳?”

“不愧是女華陀的妹妹,她對藥物還的確有一手。”提到這點,連趙宣眼裡也閃過一絲驚佩:“小小年紀又是養在深閨中的千金,做起事來比我們還老練,不服氣都不行。”

“她還答應,到時弄些強力瀉藥,等攻城再想法子混到飲食裡去,到時拉得他們一個個手軟腳痠,連繫褲子的力氣都沒有。我看他們拿什麼跟咱們鬥?”陳柏舉越說越興奮,瞪著眼睛哈哈大笑了起來。

夏風卻知道杜葒曾經跟著柳鎮到江南住了兩年,還假死脫身,其間行蹤成迷。

說是閨閣千金,其實也算是半個江湖人了。

再加上她本身足智多謀,心計過人,學起旁門左道來更加得心應手。

“總之,杜葒此人,離得越遠越多。”夏風不願意過多談她,一言帶過。

但就是繆繆數語,警告的意味也已經頗濃。

陳柏舉一愣,笑道:“無妨,只要她不來破壞咱們的攻城大計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