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啊!霍夫人您不能因為庇護自己妯娌就裝糊塗!我求求您了,您就大發慈悲給小女一個公道罷!小女都說了,當時您的弟妹說得她又驚又怕,還是您聽不下去呵斥阻止了她的!”

閔氏孃家夫家都只是世家,然而她怎麼也是長輩——霍氏怎麼敢當眾受她的大禮,忙不迭的從席上跳了起來,慌忙伸手去攙她:“閔夫人您千萬別這樣,千萬別這樣!”

但她越是如此,閔氏越是要堅持跪下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道:“您今兒若是不給小女一個清白,小女坐實了不賢不孝忤逆長輩的罪名,我教出這樣的女兒來還有什麼臉面繼續活下去呢?我只有一死以謝親家了!”

裴美娘又上來扶她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只怪我年幼無知錯信了端木無色,又以為霍嫂子是個心善的人,縱然維護自己妯娌,也不至於顛倒黑白。不用母親以死謝罪,我回去了自己三尺白綾交代給大伯母就是!”

話說到這兒,劉氏妯娌三個也不能就這麼看著了,不得不出來勸解:“閔夫人您冷靜些,四弟妹也不要衝動了,咱們好好的和霍夫人說,霍夫人向來賢德,斷然不會說謊的。”

又一起向霍氏道,“真是對不住您了霍夫人,為了咱們家的事情這樣的勞煩您!可您也看到了,今兒個您一句話,真的是關係到了咱們這妯娌……咱們這妯娌能不能繼續做下去,不瞞您說,咱們母親這會還躺在病榻上……這事情的真相如何,現下就只您說的最公道可信,還請您能告訴我們。”

霍氏為難道:“我是很想幫諸位的,可這事兒……我真的是……記的也許不太清楚了。”

閔氏又哭了,道:“霍夫人您真的忍心看著我們母女去死嗎?”

“閔夫人您千萬別說這話!”霍氏面紅耳赤的道,“我……我……可是……這……”她語無倫次的說著,看了端木無色又看裴美娘母女,滿臉的不忍心、滿臉的萬般為難。

端木無色就冷笑:“本來就沒有的事情,你們學著市井潑婦以死相逼,以為就能汙衊了我了嗎?”

“閔夫人,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端木氏不陰不陽的給堂妹幫著腔,道,“您這樣鬧死鬧活的,事實在那兒,不能說您二位不活了,所以霍嫂子就要順著您的話說罷?”

閔氏被說得一噎,裴美娘卻冷笑著道:“端木燕語你急個什麼?霍嫂子只說‘也許記不大清楚了’,這話裡的意思,你聽不明白,別人還聽不明白?”就向霍氏道,“我知道嫂子您是個賢惠人,只怪我年幼無知,當時您喝止了端木無色後,勸說我的話我竟沒有聽進去,那時候您說我這大伯母視夫君他猶如親子,斷然不可能在婚姻大事上埋汰他,可端木無色緊接著又說‘蘇夫人親生骨肉都有好幾個呢,也未必能夠一碗水端平,更何況是侄子’,我那時候面嫩,出閣之前不好意思多與夫家的人相見,想著嫂子您和沈家沒有什麼親戚故舊,端木無色的堂姐卻是沈家媳婦——就認為她說的話更可信了。”

見沈家諸人包括堂姐端木燕語都沉下臉來,端木無色尖聲道:“我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你……”

“你挑唆在前抵賴在後,你要臉不要臉?!”裴美娘聲音比她更高的叫了起來,“我還記得那天因為霍嫂子身子才好沒兩日!”她刷的轉向霍氏,厲聲道,“當日霍嫂子您穿了牙色暗繡四合如意紋窄袖上襦,雖然天氣熱了,可因為您小產之後身子才好,室中放著冰鑑,所以特特加了一件酡顏玉蘭花紋繡的半臂。您勸說我不要信端木無色的話時,還拿衣上的玉蘭花紋說起端木燕語膝下的嫡幼女沈舒顏,年方三歲就能作《詠玉蘭花》七絕,辭藻清麗自然——

“嫂子您說即使本身天資卓絕,然三歲幼童,若無人教導如何懂得格律?能夠教匯出這樣的女兒,端木燕語豈是俗人?那首《詠玉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