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英暄的手受傷了,幸好聽說手術十分成功,未來只要勤作物理治療,愈後情況應該會不錯。不過,據我派去的人表示,董心蓮也跟著搭早上的飛機到日本去跟他們會合了。耐人尋味的是,她居然連狄喬影的畢業證書都沒去幫他拿。照這情形看來,他們應該打定主意不再回來了。”徐家威遺憾的說。

柯爾熙愣住了。

邵英暄斷然的逃避徹底擊潰柯爾熙,他不敢想像她是懷著什麼樣的心境離開臺灣的,如果心真的死絕了,那麼他還有機會嗎?

這樣的感覺叫作心痛嗎?都怪他!都怪他!柯爾熙忍不住一次次的自責,每自責一次,便心痛一回。

從小到大,餘麗娜對他的關心始終只有一個目的——維持祁風不敗的聲譽,正因為這樣,才讓他誤會英暄的接近必然是有所圖謀。

如果連口口聲聲喊的母親都這樣了,教他如何相信真的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對他好?

餘麗娜是這樣,父親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總要在他表現突出的時候,落落寡歡的父親才彷彿意識到他的存在,給予幾句口頭上的鼓勵。而家威呢?即便是摯交,卻同樣也是在他先付出關心之後,才逐漸卸除防禦,進而成為莫逆。

只有英暄不同!雖然動心,但他是在還沒有展開追求她的行動時,她就獻出初吻了!現在想想,英暄對他的情,是否早在六年前第一次交手時就已經種下,直到在操場上楚悠悠蓄意挑釁時終於順勢進發?

只是在他習慣了的思考模式裡,英暄的率性卻成為致命的疑竇。天哪!難道自己從潛意識就一直在懷疑她的真心,才會固執的拒絕接受解釋!?

英暄的吻,英暄的獻身……

她給的越多他就越退卻。

不!至少,他該給個交代、該把自己的心意明白表示出來。如果……

如果英暄仍然不為所動,那麼——

他還是要傾所有的能力求得她的諒解——即使得花上一輩子的時間!

沒浪費太多時間懊悔,柯爾熙堅定的望著徐家威。“給我她的地址。”

徐家威由上衣口袋掏出一張紙,“我只能查到伊藤總管理處。你知道,經歷過綁架事件之後,伊藤家族變得極為小心謹慎,要查到伊藤家的住址並不容易。”

柯爾熙點頭,小心翼翼地收下紙張。他會找到她的,無論有多困難!

無人引見要進入伊藤簡直難如登天,在處處碰壁、不得其門而入之後,柯爾熙只能用最愚笨的方法——

守候在大門口。

等了幾天,別說是英暄,就連狄喬影的影子也沒能見到,就在他幾乎要心灰意冷的時候,終於有個被他痴情感動的櫃檯小姐,偷偷遞給他一張寫有地址的紙條。

柯爾熙立刻招來計程車,馬不停蹄的趕往伊藤家。

站在門禁森嚴的伊藤家外面已經五天了,為了怕錯過英暄,他甚至堅持連吃東西都站在他們家門口,寸步不離到路邊居酒屋的老闆都認識他了。

在歐巴桑再度通報過後,伊藤夫人溫柔的對著始終不發一語的邵英暄說:“孩子,真的不見他嗎?”

邵英暄眼泛水霧,往日的燦亮不再,緩緩的說:“不見,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伊藤夫人心疼女兒從回到日本就愁眉不展,“不見就不見,那麼我讓喬影打發他走,好嗎?”

邵英暄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別理他,讓他站著吧!”

打從爾熙找到總管理處時,喬影就怒衝衝的想要找他算帳,還是在她每天的淚眼攻勢下,他才沒有出去興師問罪的。

“唉!”伊藤夫人輕輕嘆了口氣,“女兒,東京不比臺北,日夜溫差那麼大,外頭那個孩子再這麼沒日沒夜下去,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