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裡面的‘我’就是念‘愛’這個音。”他寫了個“I”在旁邊的草稿紙上。

“‘我’就是念‘愛’?”我倍覺神奇地重複,“那‘我愛你’不是要說成‘愛愛你’?哈哈!”我笑得樂不可支。

他看我一眼,“小小年紀,思想如此複雜。”

“你還不是很小。”大概年紀小的時候最恨人家說小字,要換作現在,誰要說我個小字,我做夢都笑醒,花痴可以發一整天,哎,歲月不饒人啊!

我不服氣地頂回去,對那個字母很有興趣地研究了一會兒,“駱展陽,我要轉學回老家了,明年不在這裡過年了。”

“是嗎?”他一邊寫一邊轉頭看我一下,“為什麼要轉學?”

“我怎麼知道?”打死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成績不好。

他也不再問,只“噢”了一聲。

一個人總覺得沒勁,我跳下床,在他房間走動,“你看不看電視?”他問。

“不看。”我立在他的書櫃前,看書櫃裡滿滿的都是書,“你怎麼這麼多書?”

“我爸買的。”

“真厲害!借我幾本好不好?”我看到裡面有同學提過的《安徒生童話》和《格林童話》。

“好啊,你自己拿就行了。”

我喜滋滋地踮高腳,抽出了那兩本,又坐回床,這次看書就興味十足了,很快看入迷,遇到不認識的字,我還可以轉頭問他。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他家的掛鐘“噹噹”敲響。不一會兒,駱伯母也上來了,“展陽……咦,年念也在這裡?你媽還在找你呢!一起下去吃飯吧!”

“我還沒寫完。”駱展陽頭也不抬。

“總要先吃飯,吃完再寫。”駱伯母走過來看他寫。

“爸說我寫不完就不能去吃飯。”這話就明顯帶情緒了。

“傻兒子,你爸說啥你就當真啊?”

駱展陽搖頭,“你帶妹妹下去吃吧,我寫完自然會下去的。”

“那我讓你爸爸來叫你。”駱伯母朝我招手,“走吧,年念,我們先下去。”

我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搖了搖頭,“我也不吃。”

那兩個人頓時吃驚地看著我。後來,駱展陽說,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如此講義氣。

我回道:“你想不到的還多著呢!”

他笑笑,“你也是。”

這話什麼意思我可不明白了。但我心裡仍舊高興,因為他居然還記得年少時發生的事,而不像我認為的,他對此早已不復記憶。

孩子的固執自然是誰也拗不過的,尤其在人多時。

我雖然是獨生女,雖然父親一直認為母親過於溺愛我,但其實自我小,在某些方面就是管教極嚴的,我從來不曾太過放肆任性,父母也絕對不會給這種機會給我。只有那次,我放任自己,無論誰來勸,甚至母親差點要拖我下樓,我也沒有屈服,堅持和駱展陽共同進退。

大人們最後妥協的結果是,在駱展陽的房間為我們另開一桌,菜的分量雖然不多,但品種齊全。

“要讓著年念,知道嗎?展陽。”駱伯母仍不放心地念念才下樓去。

“好。”駱展陽答。

說歸說,卻差點因為一塊糖醋排骨又將我按在床上呵一頓癢,因為我把油汁抹上了他的臉。

吃過飯,開始老僧入定般寫字的駱展陽也動了凡心,他從寫字檯的抽屜裡拿出了很多彩色的紙。

“好漂亮!”我愛不釋手地搶過來,“用來幹嗎?”

“摺紙飛機啊,我們來比,看誰折的飛得遠。”

“好啊好啊!”我拍手同意。

他分了三種顏色的紙給我,自己也留下三種。

“我要藍色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