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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一會兒,秦一恆才又問:“那個人是誰?”
老頭兒聽了反而看了看我,搖搖頭,之後就又是沉默。
他倆這麼一問一答,都他媽的快趕上對暗號了,我還不敢插嘴,只能在心裡邊乾著急。
老頭兒看我的時候我還挺不好意思的,畢竟我倆把他的宅子折騰得挺亂,有點兒做賊心虛。
這種情景讓人待著很難受,最後我實在是忍不了了,就順著老頭兒的話問了一句:“井裡面是什麼?”
老頭兒被我問得笑了一下,依舊沒說話,只是從旁邊的椅子上拿了疊紙遞給我。我看了兩眼就更納悶了。
這東西我這幾年來見得太多了,這是份購房合同的影印件,只是合同上的內容卻跟老頭兒的宅子沒關係,看位置是在另一個城市。這個城市我去過,之前有一套宅子也在這個城市裡邊。
合同明顯是後來加工過的,很多關鍵部分都在影印的時候有遮擋。我看了幾眼也看不出什麼特別,最後翻到簽署人的時候,我愣住了。購房者的簽署人也是被遮蓋的,但售房者的名字卻保留了下來。
我看了看老頭兒,他也正看著我。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什麼樣的,估計好不到哪兒去,因為合同上的那個名字我太熟悉了,是袁陣。我把合同遞給了秦一恆,就問老頭兒這是什麼意思。說實話,我已經儘量剋制自己的情緒了,但聲音還是有點兒顫。
老頭兒喝了口茶,緩緩說道:“之前你們辛苦一趟,不會讓你們白受累。如果你們有意思,那合同上的這套宅子,就是你們的了。”
秦一恆沒表態,我也不好當即拒絕,但心裡其實已經打算好了,這宅子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沾了。
老頭兒的意圖很明顯,多半又是讓我倆去探雷的。
然而,秦一恆翻完了合同,居然給我使了使眼色。看他的意思似乎是動心了。我想勸他,又不好當著老頭兒的面張嘴。幸好老頭兒說要上廁所,開門出去了,我才有機會跟他商量。秦一恆說:“這個宅子我們還是有必要看一看的。跟老頭兒之前的宅子一樣,雖然搞不清老頭兒的目的,但我們也並不是沒有收穫。”
他說的雖然在理,可我還是表示反對。印象中這可能是我第一次這麼堅定地拒絕。經歷了那麼多,我是真的累了,說錢也賺得差不多了,說棺材板那事又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我也寧可用這幾年享受享受生活。
我心裡這麼想,嘴上卻沒跟秦一恆說這些。算起來,我欠他的的確有點多,現在我撂挑子不幹了,還真有點兒傷他感情。
他見我拒絕,也沒多說,只是點了點頭。
等老頭兒回來之後,他記下了那棟宅子的確切地址,跟老頭兒說我們回去商量下,就跟老頭兒告辭。
老頭兒也沒送我們的意思,要說送,勉強算是目送吧。
出了茶館,我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覺。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大概是人長期繃著神經,已經不堪重負了。我忽然覺得很多事都無關緊要了。
這種感覺有點兒像是你一直在參加一場馬拉松比賽,到了某一時刻,你忽然不想去終點了,比賽的結果再糟,超越你的人再多,你也不在乎了。
在開車回去的路上,我問秦一恆,為什麼只問了幾個問題,除了一個井之外,我們什麼資訊都沒得到。
他說,問也是白問,想讓老頭兒開口,我們就必須有他想交換的籌碼。而我們談話的時候已經亮出了所有的底牌,可老頭兒一點兒都不感興趣。
我又問秦一恆,那井是怎麼回事。他在開車送我回去的路上大概講了一下,說這井自古以來就是人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個部分。因為畢竟不是所有的人家都緊靠著河流,要想吃水,就必然要打井。很多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