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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的人還有從小膽大的都該處死吧?
高攀龍當然聽出了這意思,紂王壞不是因為其它而是因為歷史是周武王叫人寫的,不把紂王寫壞些怎麼證明武王造反的合法性呢?一個君主建個臺子娶幾個老婆算什麼懷事?據說鹿臺一把火就燒了其燃燒的時間並不長,可見跟秦始皇建的阿房宮差遠了。三國歸晉後晉武帝收羅了一萬名女子,也沒見當場就有人造反,紂王寵愛一個據說是狐狸精變的妲己也不算什麼罪過,伯夷叔齊寧願餓死殉舊主也不願意接受武王的領導,說明紂王還沒壞到全民皆呼可殺的地步。
高攀龍想了想說:“古人說明君需要做到兩件事,一是愛民二是納諫,具體點比如說宋太祖留給後代子孫的要求是永不殺言官和永不加賦,做到這些就算是明君。至於說寵幸女人並不是什麼大過,只要不像周幽王為了博取美人一笑而去烽火戲諸侯,君主多寵幸幾個女人也不算什麼大事。”
天啟問:“我們開始說暴君暴政,高大人現在卻說起明君,那麼是不是可以這麼認為,不納忠言妄增賦稅的就是暴君呢?”
高攀龍這時候額頭上已經有些見汗了,萬曆帝在時就增加了田畝賦稅,後來又增加了礦稅軍費,自從遼東女真人起兵以來又增加了遼餉。如果較起真來大明這些年坐在龍椅上的可以說全部都是暴君,是不是所有人都應該加入到女真人的隊伍裡去推翻大明的暴政呢?不納忠言就更是一個笑話,哪個奸臣腦門上是刻了字的?出起壞主意來不都是以忠臣的面目出現的嗎?總不能讓皇帝像個小娃娃一樣誰說的都聽吧?
見高攀龍沒說話天啟笑了笑說道:“前一陣朕讀過唐朝白居易的一首詩,記得有兩句是‘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才需得七年期。’就是說是不是良才美玉需要透過時間來考證,問題是朕沒有那麼些時間來觀察每一個人啊,總不能要用一個人的時候先考察個七八年再說吧?對臣子怎麼能辨別他是不是忠臣呢?不知道他是不是忠臣朕怎麼去採納忠言呢?高大人還記得這詩的下面幾句是什麼嗎?”
高攀龍說:“下面幾句是‘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向使當初便身死,一生真偽復誰知?’說對一個人要蓋棺定論,誰也不知道忠臣和姦臣之間會不會反過來。”
天啟笑道:“這話聽起來有道理,想當年嚴嵩也是鐵骨錚錚剛直不阿的人,到後來還不是成了大明的鉅奸?但是白居易這話可以說是正確的廢話,朕需要的是活蹦亂跳的忠臣而不是躺在棺材裡的忠臣。現在大明好多地方都需要人才,朕沒有那麼些時間來衡量一個人是忠是奸,按白居易的辦法最後確實知道誰是忠臣了,但是冷冰冰的躺棺材裡的忠臣有用嗎?”
兩人說到這裡高攀龍突然感到不對勁,我們開始好像是在說為君之道關於皇帝的自身修養吧?怎麼突然就扯到臣子的忠奸上了?本來在說你怎麼現在好像在說我?你也未免太能扯了吧?但是仔細想想也沒有說錯,東林黨要限制皇權其最終形式是反對皇帝,那麼反對的最終形式也不過就是號召人起來造反推翻,但在這之前你得先有個藉口,就是皇帝失德是實行暴政的暴君。
所謂暴君的稱呼可不能亂加於人,你得先有具體化證據,比如說他亂殺過多少人哪些事上不聽忠言,在哪些事上又不顧百姓死活橫徵暴斂。天啟讓高攀龍來就是為了定個暴君的標準,意思是你們要監督我歡迎,但是我們得先說好那些事我做得哪些事我做不得,這是對君主的監督和考察。反過來也一樣,你作為一個臣子當然要當忠臣,哪些事你們做得和做不得呢?
高攀龍說道:“聽了皇上一席話,臣認為君主是否賢明和臣下是否忠誠都沒有固定依據,皇上今天召臣來肯定有自己的見解,臣洗耳恭聽便是。”
天啟見高攀龍說衡量君主和臣下的依據不固定,知道他的固有觀念已經有了個小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