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她身上馨香的味道,傾聽著她鼓悅的心跳,幾乎有了痛哭一場的衝動。終於在身邊了!安遠感受著小曦真實的存在,兩個多月來午夜夢迴的空虛與失落,看到小曦遇害影片後的無助與絕望,那種彷彿地獄煉火一般的痛感,這一刻不但沒有止息,反而更加洶湧了。

他按著小曦的肩,讓她與他平視,不夠;他按著小曦的後腦,與她額頭抵著額頭,鼻尖碰上鼻尖,這還不夠;安遠緩緩閉上眼,吮吸住小曦的唇瓣……眷戀地,汲取著她嘴裡的甘甜,深情地,輾轉著對她近在咫尺的思念。

小曦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的雙手何時環在了安遠頸後,也不知道安遠如何攬住了她的腰身,當安遠的吻燃燒成了熾熱的火,她只知道,她已經情不自禁地、忘情地和安遠相擁在了一起。

這一吻,如浪濤,直白而霸道;又如春雨,綿長而靜謐。

第一次,一吻過後,安遠也在微喘了。

“累了吧?躺下吧?”小曦撫握住安遠的手輕聲問。

安遠眼圈有些泛紅,他微抿著唇無聲地點了點頭,任小曦扶著他慢慢躺下,眼神卻始終和小曦糾纏著。

小曦躲不過安遠焦灼的目光,就只好沉默地低下頭,撫摸安遠身上的繃帶,最後,她纖細的手指停留在安遠指端的薄繭上,反覆地摩挲。那一層薄繭,要敲擊過多少次鍵盤才會留下啊?

小曦還記得有過那一晚,安遠也曾溫柔地牽著她的手,耐心地教她識認自己的男人,如今,她卻需要重新認識自己的丈夫了。

安遠微不可尋地嘆了口氣,他知道,小曦一定在想他的身份了。他翻手回握住小曦的手,微微扣緊。安遠的手頎長溫厚,小曦的手綿細纖柔。他們十指交握,心中都有難言的波瀾漾過。

“來!陪我躺一會兒。”安遠執意拉小曦上床,把她安置在臂彎裡輕輕抱著。

小曦生怕安遠扯痛了傷口,她就只能順從,小心翼翼地躺在安遠身邊。

“想你了。”安遠用下巴蹭了蹭小曦的頭頂,再一次低聲說。

“嗯。”小曦悶聲應著,仰起頭誠實地回應,“我也是。”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安遠瘦削的臉。這兩個月,他瘦了太多。

“那,下次,別亂跑了。”安遠吻著小曦的頭頂說。他真希望時時刻刻都把小曦栓在眼前,好好護著。

“安遠,我不是柔柔弱弱、一輩子都要別人照顧的小兔子。我不能永遠像個寵物一樣活著。”小曦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圖盧茲銀行那邊的事件一完,仝天祁馬上就安排小曦回國了。在機場,小曦看到來接機的耔陽,起初並沒有覺出什麼異常。她就只是驚喜自己陌生的男人,好像並不會像以前那樣拘謹害怕了。但是在療養院外面的假山上,當梁筌按著小曦不讓她衝動地跟著耔陽跑進危險區時,小曦覺得梁筌那焦急的聲音是那麼熟悉。

安遠昏迷的一整天裡,小曦心如刀絞、滴水不進。晚上,梁筌端著兩盤的菜進來,一定要她嚐嚐。小曦看到那一盤黑椒牛柳和一盤熗拌三絲,登時愣住了。

細嫩的牛柳被擺成了一個小姑娘揚起的笑臉,熗拌三絲被擺成了鋼琴鍵。小曦看到自己過去最愛吃的兩道菜,看到那熟悉的擺盤方式,眼圈紅了。那是過去梁叔叔經常會帶給她的菜,連擺盤都分毫不差。

“吃吧,我哥親自下廚給你做的。”梁筌笑著說。

“你哥是誰?”小曦拉著梁筌問。

“就是那天接你回來的那個啊!”梁筌仿若無事地回答。小曦認不出耔陽太正常了。

“你們,是不是早就見過我?”小曦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梁筌愕然咧著嘴,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答了。

“皇甫先生,在我摔傷的時候送我去過醫院。我還記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