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二哽住了,臉漲的通紅:「王爺,您明知道末將不是這個意思。」

馬二是個粗人,成不了事,幕僚接過話,先是有禮有節道了喜:「臣恭賀王爺,再添一位公子。世子風度翩翩,敏而好學,小公子冰雪可愛,活潑健康,實乃靖地之福。」

趙承鈞點頭,道:「多謝呂先生誇讚。等小兒滿月宴,還請先生出席,為小兒取字。」

「謝王爺,臣誠惶誠恐,不勝榮幸。」呂幕僚和和氣氣和趙承鈞說話,忽然話音一轉,提起另一個人,「王爺喜得麟兒是大好事,小公子是靖地的希望,我等必肝腦塗地,誓死效忠小公子。不過,小公子的母親,不知王爺作何打算?」

終於還是來了。趙承鈞從知道唐師師懷孕起,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唐師師昨夜臨產,才今天上午,他們就堵到趙承鈞書房了。

趙承鈞端坐在書案後,表情淡淡,語氣從容,一如往常發號施令般,強大又自信:「她是本王的王妃,昨夜還誕下嫡子,自然該榮養在王府,以嘉其功。」

馬二有些站不住了,呂幕僚暗暗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然後回過頭,依然進退有度地和趙承鈞說:「王妃生下小公子自然是功,但是,這個女子卻是宮廷送來的。她和姚太后往來甚密,前段時間姚太后還派身邊的得力嬤嬤來封賞此女。王爺,臣知道您愛子心切,但是天下賢德良善的女子何其多,您大可以找一個大家閨秀照料小公子。趁小公子還小,不記事,趕緊把小公子換給另一個女子養,這樣既不必擔心小公子被教壞,也不必擔心王府失和,母子生隙。」

趙承鈞不說話,呂幕僚彎腰,深深拜道:「請王爺下令,留子去母,賜死小公子的生母。」

第94章 去母

幕僚深拜, 頭幾乎觸到地上。陽光從窗格中射入,在空中照出一稜稜的光束,屋角的金獸靜靜地吐出煙霧,舒展在暖陽中。

書房中陷入一種詭異的僵持。呂幕僚的意思也是其他屬臣的意思, 他們不在乎趙承鈞到底寵愛誰, 也不關心坐在王妃位置上的女子姓奚姓李還是姓唐, 但是無論如何, 不能是姚太后的人。

唐師師是姚太后送來的美人, 和宮廷關係匪淺,聽說她本人恃美行兇, 行事十分囂張,這樣近乎是打在靖王府臉上的美人計,就算不殺,也該冷藏, 要不然何以安靖地眾多臣民的心?

退一步講,就算礙於姚太后的顏面, 趙承鈞需要立唐師師為妃, 在形勢沒明朗之前不能殺唐師師, 那也不能讓唐師師親手撫養靖王府的子嗣。昨夜出生的小公子姓趙, 在幕僚、馬二等人眼裡, 這就是他們靖王府的人, 日後幫王爺和世子奪天下的助力, 但唐師師卻不是。

兒子當然要留,女人,卻得殺。

他們今日前來, 就是逼著趙承鈞表態。要麼殺唐師師, 要麼限制唐師師的行動範圍, 反正總得拿出一個解決辦法來。

趙承鈞坐在書案後,感受到眾人無聲的催促。如果是以前,他不會做明顯有悖民心的事情,只要不是原則性問題,讓一步也無妨。然而這次,趙承鈞不想讓。

這是他強行留在身邊,捧星星給月亮,千辛萬苦才哄好的女人,憑什麼他們一句話,就想從他身邊奪走她?唐師師懷孕後,他千里迢迢從肅州疾馳回來;她孕吐最嚴重的那幾個月,他陪著她孕反,陪著她難受;如今唐師師圓潤的下巴,昨夜生下來足有八斤重的孩子,都是趙承鈞一勺一勺餵出來的。

他在唐師師身上傾注的心血,遠比他生命中任何一件事情都多。他允諾過陪唐師師朝朝暮暮,一輩子受她驅使,供她出氣,如今僅過了一年,他怎麼能放手?

群臣的態度很明顯,趙承鈞的決心同樣很堅定。唐師師一定會是他的妻子,也會是他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