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情況,他並不會昏迷這麼長時間,安格斯否決掉在昏迷中被諸如藥物的可能。那麼罪魁禍首,無疑是天花板上那個抽取精神力的神術陣的效果,這同時也意味著,林安很早就找到了這個被他隱藏起來的研究所,將他關進了這個囚籠。

安格斯對這個次位面的法則比林安更瞭解:無論是偵測法術還是神術,在這裡都幾乎無法施展;

他也不認為,林安能碰巧從另一座山峰的懸崖邊上找到這裡來。但從之前的對話看,林安並不打算解釋找到這裡的原因,安格斯明智地沒有追問,而是開啟另一個話題,一個與他們目前處境都密切相關的話題:

“那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傳送門已經關閉了?”

意料之內的詢問,這個囚牢是對安格斯的囚籠,但這個次位面何嘗不是對林安的囚籠,所以安格斯在無論在心理還是實際層面上,都並未完全落入被動下風。他也必定會提起這一點。

林安微微一笑,敏銳地捕捉到他的另一層意思,“你的意思是,傳送門的關閉開啟,有時間規律?”

安格斯不動聲色,“在許可權者仍身處這個次位面的情況下。”他當然不會正面明確地回答,傳送門的規則,林安掌握得越少越好。

“這正是你還活著的原因。”

林安當然清楚安格斯的想法,卻不打算給安格斯博取主動的機會:

這是心理層面的博弈,而她完全有足夠的敏銳,打壓安格斯的氣焰,保持對他的心裡壓制。

她當機立斷結束了對話,微微眯起眼,精神力捲起一旁的一塊魔晶,將切割標準的魔晶楔入旁邊的一個神術陣的核心凹槽。

安格斯感到精神力抽取速度劇增,很快大腦傳來一陣陣暈眩,視野發黑。

在安格斯再度暈眩過去的最後一瞥,他看到林安從扶手椅中站起來,推開囚室一側的金屬門,背影消失在門後。

……

安格斯再度醒來,一股屬於食物的香味濃郁地傳遍密封的地下囚室。

原本已經失去感覺的胃部不可抑制地灼燒起來,提醒他至今滴水未進的事實。

這種感覺陌生而熟悉,令他記起了久遠童年的記憶,但從六歲之後開始,他在沒有犯過任何錯誤,被關進懺悔室禱告罪惡的“食刑”所帶來的飢餓感,也早已塵封在遙遠的記憶中。

他睜開眼,並不意外地看到再次坐在扶手椅上的林安,畢竟儘管精神力已經被抽取得十不存一,但林安並沒有掩飾過她的目光的存在感。

嘴唇上有微微發熱的辣痛感,安格斯舔了舔,淡淡腥鹹,不出意外發覺嘴唇上已經出現幾道裂口。

他再度坐了起來,速度比第一次醒來時慢了不少,動作間本能節省著體力和心神的消耗。

視線平視,他的目光從林安身上,慢慢轉移到扶手椅右側的一張實驗臺上。

上面的一盤黑椒烤牛排正是香氣的來源。

那濃烈的味道在飢餓者的嗅覺中,誘惑力擴大了何止十倍。

“六個魔法時。”

這次不等安格斯詢問,林安已經答覆了他兩次甦醒之間間隔的時間,並主動提起,“傳送門沒有出現。”

這是當然的。

安格斯將視線移回林安身上,明智地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林安說這句話,也只是陳述,並沒有要安格斯解釋,反正他們都清楚,她不可能從安格斯這裡得到準確答案,但林安主動提起這個問題,安格斯便不再有任何可以提供他心理優勢的憑依——繼續糾纏於這點,只會令他在心理戰中落於下風。

林安身上也沒有佔據上風的得意,她只是平靜地輕敲著扶手。

“好吧,讓我們開門見山一次,”籌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