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開到襄陽城,一眾飛騎踏塵而來,隔著老遠便聽到吳悠然那無敵大嗓門喊出的大哥二字。

譚志豪大喜,轉頭衝月華揮了揮手,反手一拍黑風的屁股大叫道:“黑風跑起來!”

黑風哧溜溜一聲長嘶,力與美完美結合在一起的雄壯馬軀陡然拔起,一道旋風一般向前颳去。

衝到近前,三條矯捷的身影陡然騰空而起,緊緊擁在一起。

“大哥你可真夠威風的,曠古絕今天下第一大……將軍,小弟佩服至五體投地!”吳悠然激動稍過,便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臉道。

又被提起了心中的痛腳,譚志豪沒好氣的照著吳悠然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嘴裡罵道:“你小子皮癢便直說,大哥不介意幫你好好整治整治。”

龍在野冰冷的眸子裡有一絲笑意在閃動,輕輕叫了一聲:“大哥。”

譚志豪也沒有厚此薄彼,重重的在龍在野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好兄弟!”

吳悠然拽了拽譚志豪的袖子道:“老爺子親在襄陽東門迎接呢,大哥快趕幾步。”

譚志豪大訝,老爹在搞什麼鬼,這世上哪有老子出門接兒子的道理,當即將兄弟重逢後滿肚子的話咽入腹中,急匆匆召來月華與陳連升,眾人飛騎趕向襄陽。

襄陽城東門,譚天擺開的迎接陣勢相當隆盛,兩千盔明甲亮的步卒排成二龍出水陣勢,陣勢中央,一杆譚字帥旗,迎著狂風,獵獵飄揚,帥旗之下,鎮國公譚天一身素甲,有若一座山嶽,矗立在大地之上,望著遠方黑壓壓一線大軍的影子,嘴角噙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微笑,使得原本威嚴無匹的氣勢,柔和了許多。

一陣雷鳴般的蹄聲捲起漫天塵影,天馬黑風一馬當先,譚志豪遠在迎接的軍陣之外便跳下馬來,身後眾人自是有樣學樣,一行快步行入陣中,徑直來到譚天的身前。

當著如此多的外人,譚志豪自然不能不給老爹面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朗聲道:“孩兒譚志豪,給父親見禮。”隨著他這一跪,後面月華與龍、吳等人立刻跪下了一片。

譚天輕輕揚手道:“大家都起來吧。”說罷走到譚志豪的近前,和聲道:“好小子,幹得不錯。”

譚志豪這是有生以來頭一次被父親誇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不禁也是老臉微紅。

“走,隨為父的迎接遠征而還的大軍。”

一眾人等重新翻身上馬,簇擁在譚天的身後,迎向了越行越近的大軍。

譚天一直都知道自己這個大兒子很不簡單,機敏、變達,甚至可以說很是狡詐,幸好這小子還有一份赤子之心,不然做起壞事來,絕對是個危害無窮的大奸巨惡。

即使如此,派譚志豪去隨州時,譚天也沒敢對這個于軍略兵法一竅不通的兒子抱什麼希望,畢竟敵我雙方的實力擺在那裡,即使換了他自己去守隨州,面對張朝祥三路並進,穩紮穩打的戰術,一樣沒有任何辦法。

打仗不是兒戲,戰爭的勝利靠的是絕對的實力與一點點運氣,再聰明的兵法外行,也不可能創造戰場奇蹟。

尤其在得知了張朝祥晝夜狂攻不休的戰報之後,依照譚天的估計,堅守隨州一個月,已然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他在發動這場泌陽之戰時,特意留出了一萬人馬,潛藏於隨州北部山區,就是隨時準備接應隨州敗兵,以及阻截叛軍北進軍的來援。

然而隨州之戰的結果卻完完全全出乎了他的預料,奇蹟竟然真的被自己的兒子創造了出來。

神話一般的盤龍嶺大捷,城頭之上喝退萬軍的不世之威,在生死存亡的時刻靈活機變的放棄隨州一舉化被動為主動,以及那個令人叫絕的騷擾戰術。

每一次壯舉,都令他這個做爹的開心不已。

叛軍十五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