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到這裡來。嘿嘿……”陸盛男像個小孩,奸笑的時候還捂著嘴巴,黃晴川當場教他逗樂了,過去她絕少對著這個“猥瑣漢”有笑容。

兩人在日河鎮附近兜了幾圈,最後在北郭一處農家門前停下。農家住著一對老夫婦,已是耄耋之年,有三個女兒,都嫁了人。只見老翁身材偏矮,略有佝僂,臉上滿是深坑,凹凸不平,卻笑容可掬,自言名叫桂三;老婦身材微胖,行走不便,言語間老翁呼之“小妹”。

陸盛男上前作揖道:“桂老爺子,我回來了。這位就是芳草姑娘的姐姐晴川姑娘。”

桂三上下打量一下黃晴川,不禁眼前一亮:這女子明眸皓齒,粉面紅腮,舉手如柳,呵氣如蘭,風華正茂,爭得不教人心動!故讚歎道:“聽陸少俠所言,晴川姑娘與芳草姑娘皆清秀可人,今日得見,始信不謬。”

黃晴川面泛紅暈,慚愧道:“哪如桂伯伯褒獎,晴川不諳世事,還望伯伯多加指點。”

桂氏夫婦領二人入屋,其時餘芳草、鮑起和姚崇均在屋內。晴川和芳草姊妹久別重逢,登時喜得涕淚交流。寒暄之言,自不在話下。

第十回:識得殷勤解花語,無從逗樂類蠅營(三)

當日遇襲之時,餘芳草為敵人重掌所傷,吐血昏迷。鮑起和姚崇奮力將她救起,殺出重圍,二人皆負傷,躲於一竹林內。一日,聞竹葉“滋滋”作響,料想死期已到,誰知遇上被黃晴川罵走的陸盛男,恰恰從竹林路過。陸盛男認得三人,併為之療傷。又覺此地不宜久留,遂望北而逃,機緣之下找到日河鎮北郭一處偏僻的農家,即桂三家中。陸盛男贈以銀兩,請求讓三人在家中養傷。桂三生性純樸,兼且好客,便欣然允之。

姚崇本是天晟鏢局一資深鏢師,受託走鏢到青旗鎮,交貨於雲氏兄弟。出發之前,總鏢頭霍淇光亦神神秘秘的,不將押運之物告與隨行鏢師,只吩咐小心押運,不可私自裝卸貨物。直到鏢隊行至腥風寨附近遭伏時,才知道十多車盡是火藥。火種一起,車上火藥同時被引爆,能逃出生天已賴上蒼庇佑!

黃晴川得知真相,嘟囔著道:“姚前輩什麼話題都給我們拉上,就是沒說自己名字。我和芳草妹妹還以為你是白撞的。”

姚崇摸了摸後腦勺,咧開嘴傻笑起來道:“嘿嘿嘿……我這老頭一味吹牛,居然在世侄女面前失禮,真是為老不尊啊!”大家一聽,亦哈哈大笑。

陸盛男道:“目前看來,有人刻意託西順、天晟兩鏢局一起向青旗雙傑送東西,箇中定有陰謀。未知姚前輩對此有何推測?”

姚崇道:“我和鮑鏢師都與蒙面人交過手,善使刀槍者,似是官兵,內功根基稍深厚者,依招式看似是窅幻山莊的人。”

黃晴川暗想:既然偷襲的人是清兵和窅幻山莊的人,似乎就與林路遙無關了。那託兩處鏢局押鏢的人又會是誰呢?可惜雲芃直到死,仍未知是誰挑撥他與殷宜中的仇隙。

餘芳草道:“姐姐被擄上腥風寨,莫非腥風寨已與清廷勾結?”

黃晴川搖頭道:“非也,腥風寨後來也遭清兵和窅幻山莊的追殺,幾乎全軍覆沒,如今僅剩下幾人。”

姚崇嘆道:“江湖正派人士,早該料到滿洲人會以‘逐個擊破’的計謀去對付他們。若然不是各為私利,出賣同伴,滿洲人又何以能得逞?古語有云:亡六國者,六國也。當日能與清廷分庭抗禮的江湖正派,如今大多奄奄一息。連腥風寨也難逃厄運。光復漢人江山,恐是望洋興嘆了。”

此一語,令眾人皆黯然神傷。

餘芳草、鮑起身上傷患基本痊癒,於是決定回西順鏢局。黃晴川從之。姚崇亦提出要回天晟鏢局覆命。眾人擬於翌晨各自起程回去。

卻說黃、餘姐妹二人並鏢師鮑起,正欲向鎮江府方向進發,陸盛男卻緊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