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波瀾,盯著普拉埃塔斯發問。普拉埃塔斯也收起了蠻不正經的模樣,口吻嚴肅起來。

“您父親在找到我的時候就受了重傷,已經迴天乏力,所以他要求我以他的靈魂施展法術,以最大程度地保護您。傷了您父親的人,恐怕就是黑巫。”

希費尼斯的瞳孔猛地一縮,視線從普拉埃塔斯身上移開垂視著地毯上的花紋。他一語不發,擱在桌邊的手卻下意識地握成了拳,指節發白。

“少爺……”

“……謝謝你告訴我,我想一個人好好想一想。”希費尼斯沒有抬頭,聲音低而飄浮,普拉埃塔斯見他如此模樣,便只好行禮道了晚安,從屋內退出。

接下去的幾天裡希費尼斯的情緒都有些異樣,粗看仍舊和之前一樣精神勤勉,在伊歐比亞的授意下有條不紊地逐漸接手整個西苑的侍衛統管和訓練。但和希費尼斯走得近的幾人卻能察覺到他的目光偶爾會突然消沉煩躁,好似被什麼心事壓著。總是嬉皮笑臉的普拉埃塔斯試圖在他身邊讓他輕鬆一些,但收效破微,希費尼斯顯然還沒有打算把自己的心事與這個突然出現的僕從分享。梅魯魯安也有些在意希費尼斯的消沉,但連伊歐比亞都沒有主動詢問其原因,他這個臣下就更沒有立場去刺探這很可能涉及到隱秘的事了。讓梅魯魯安更為擔心的是從別宮送來的洛米艾恩身體不適的訊息。

洛米艾恩長得纖弱,但從小倒也沒怎麼生過毛病。御醫診斷下來的結論是狩獵的時候太過勞累,加上獵場上早晚的涼意重,以至於不小心就得了感冒,發了低燒。伊歐比亞去看望了弟弟,又找御醫問了詳細情況,擔心洛米艾恩是在那場襲擊中受了驚嚇,唯恐會因此留下什麼後遺症,將來也變得和自己一樣弱不經風。好在洛米艾恩的燒第二天就退下了,等到第三天又健康活潑地找希費尼斯學劍,西苑的眾人才放下了心。

在獵場中發生的事最終就這樣收了場,參加狩獵的貴族大臣們全都不知情,究竟是誰在背後策劃了這件事,伊歐比亞沒有查出任何頭緒。以希費尼斯的隨從為由厚顏賴在西苑不走的普拉埃塔斯把西苑附近仔仔細細搜了一邊,也並沒有發現黑巫的行跡。這件事情就這樣漸漸被放在了一旁,隨著大王子薩拉特所帶的軍隊靠近格爾基,人們的目光逐漸轉向了戰場上的訊息。

“第一騎士團團長巴卡迪閣下所帶的前鋒部隊已經到達達隆納了,據說遇上了些異教徒,不過首戰告捷。”梅魯魯安把剛剛送到宮中的訊息告訴伊歐比亞。

“先小試牛刀,順便給大王兄清路。”伊歐比亞簡明地總結,側頭從書房的窗戶望出去,外面夕陽通紅,這個時候洛米艾恩應該已經回去了。“希費尼斯呢?”

“子爵閣下陪了洛米艾恩殿下一下午,現在大概在沖洗,很快就會過來。”

伊歐比亞點點頭。不一會兒換了乾淨衣服的希費尼斯敲響了書房的門,梅魯魯安開了門,不出意料地看見普拉埃塔斯也在,如同希費尼斯的跟屁蟲。梅魯魯安偷偷瞄了下伊歐比亞的神色,伊歐比亞閒定地向希費尼斯露出笑意,但顯然完全無視了那條笑嘻嘻的跟屁蟲。

自從希費尼斯來到西苑也有一陣子了,大部分時候他都在離伊歐比亞非常近的地方,西苑裡的侍衛都歸他管之後個個都見識過這位少年子爵的厲害,他常在伊歐比亞身邊自然讓侍衛們省了不少心,而伊歐比亞也漸漸習慣於身邊這個梅魯魯安之外的跟班。希費尼斯不善言語,總是默默地做自己的事,但伊歐比亞知道無論什麼時候他總有一部分心思留在自己身上,甚至隔了十幾步遠,他都會知道自己面前的茶什麼時候涼了,自己什麼時候露出了疲憊。這在常人看來都不可思議,伊歐比亞認為這或許也是格拉迪依的本能,那位卡薩尼斯子爵所說的東西,包括那天晚上在浴池裡希費尼斯所堅持的請求,他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