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思索著,旁邊一人用手肘碰了碰他,低聲道,“子爵公子,有人來了。”

希費尼斯抬起頭,一輛馬車在大門口停下,馬車上沒有任何標誌,過了兩分鐘,又有一輛駛來,看來那就是會面的雙方了。希費尼斯拿出懷錶看了看時間,與因格納所得到的情報相差無幾,也如同因格納所說雙方都沒帶什麼人手,但越是這樣越讓希費尼斯覺得可疑。

“奇怪,怎麼人都進去了卻不亮燈?”有人喃喃道。希費尼斯也注意到了這點,再厚重的窗簾也遮不住亮光從邊縫中漏出,但眼下的那幢房子裡依舊一片漆黑,簡直好像沒有人一樣,這絕對不尋常!

“接下去怎麼辦?”

九個人把目光集中到希費尼斯身上,希費尼斯望著不遠處的屋子,手按在短劍上。“你們留下,我去看看。注意別讓裡面的人逃脫。”說完,閃身向屋子靠近過去,心裡想著若那些蹩腳的劍士對自己的命令不滿而自作主張地行動,倒也正好能替自己把對方的注意力分散開。

房子的圍牆西邊有一處有些缺損,希費尼斯助跑了幾步躍起抓住攀上,輕易地翻了進去。到了近處看,房子裡依舊沒有一絲燈光。希費尼斯拔出短劍,一路飛快地移動到後門所在之處,輕輕一推,門竟是虛掩著的。

太順利了,就像是一個佈置好的陷阱!希費尼斯握著短劍,貼在牆邊看著門縫間的漆黑,胸中的心悸一陣接著一陣。從因格納的邀請開始,所有的事情就都出乎常理,但對自己下圈套對因格納有什麼好處?他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子爵家繼承人,有什麼理由要使得一位殿下親自出手?

希費尼斯越想越想不通,努力深呼吸著讓自己鎮定下來。以因格納的身份,若要除去一個賽昂斯家根本不用這麼大費周折,唯一可能的便是真有什麼大人物在此秘密會面,而因格納想借自己這個不受重視的子爵之子的手把他除掉。

如今要回頭已不可能,那麼不如將計就計,先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讓因格納如此忌憚。希費尼斯當機立斷地拿定了主意,敏捷地閃進門中。

屋內果然一片漆黑,沒有半點亮光,也沒有半點人聲。希費尼斯感覺自己好像在無邊的黑暗中行走,只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地越來越重越來越快。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堆積在他胸口,壓得他透不過起來,彷彿繩索一樣絆住他的雙腳,讓他越來越無法移動。

不……不是無法移動,而是不願移動。

恐懼……

在這個詞浮現在腦海中的同時,這種感受也頓時如潮水般鋪開。希費尼斯喘著氣靠到牆上,手心裡不知何時已經捏滿了冷汗。

害怕,但是害怕什麼?有什麼東西可以讓自己恐懼成這樣?

希費尼斯扶住牆,艱難重新地邁出步子。身體在本能地抗拒著前行,彷彿前方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但心底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叫喊著要走出這片黑暗。房子裡似乎根本沒有其他人,彷彿一座被施了魔法的黑暗迷宮,希費尼斯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走到了哪裡,忽然前方亮了起來。

光!

希費尼斯心中一振,身體像被解開禁錮一樣加快了步子,轉過轉角,一束細小的光從兩扇門間的縫隙裡漏出。希費尼斯的頭腦突然清醒了過來,有燈光的房間,是秘密見面的地方……

少年輕手輕腳地靠過去,從鑰匙孔中透窺。屋內有三人,一人侍立著,另兩個坐著的應該就是會談的雙方。希費尼斯看不清他們的長相,聽聲音都不過二、三十歲,實在很難想象那樣穿著精良的貴族衣物的人會是異教徒的一分子。

“我明白自己的情況,也明白您說的事。這在很久之前我已經告訴過您了,也請您轉告那位閣下。”

“我會轉告的。我們是願意為殿下提供幫助的,但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