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季如水會在?為什麼我會在這?這裡是哪裡?什麼叫自由了?問題連續在腦海閃過;還沒來得及思考完畢,突然;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身影,下意識望過去;微微睜大眼睛;瞬間;他明白過來了。

原來如此……如果是這個男人的話;的確沒有做不到的事了。

回過神來,撐起身體,他看了笑眯眯站在一旁的麻倉好一眼,再看了眼季如水;垂下眼簾沉思。他已經感覺到了體內束縛自己的那股力量消失了,他明白季如水那句‘自由了’是什麼意思——他死過一次,所以他和她之間的奴契也就不存在了。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季如水還特意讓麻倉好救他?救了之後明明還有機會再次給他下奴契但她卻沒有這麼做反而放她自由?

他抬頭看向季如水。似乎看懂了他眼中的疑惑,季如水同樣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好一眼,然後又回頭看向他。

“沒錯,的確是他而被救回來了。但是不用和他道謝,因為我們會死也是因為被他牽連。”她朝他點了點頭解釋道:“你身上的奴契如你所感覺到的,它解除了。”

解除了……

聽到最後一句話酒吞沉默了一會。這是他從與她定下奴契那天便一直期待著的事,但真正到了這個時候,酒吞卻發現自己沒有那種期待已久的事突然實現的那種激動與興奮,反而有種……淡淡的迷惘。

他和季如水之間本就是因為奴契聯絡在一起而被強制留在她身邊,一開始他的確有一百個一萬個不願意,但後來,他知道自己心底某處在不知不覺時已經承認了季如水已經成為了這世上唯一讓他認同的人。可是就在此時,他突然和這個唯一讓他認同的人斷掉了唯一的聯絡。

他……沒有站在這個人身邊的理由了。奴契一解除,她還是陰陽師,而他則變回最原本的百鬼之王酒吞童子。

“真是讓人驚訝呢,你居然沒有重新趁機再次用奴契束縛我,你就不怕我重新回到山上做我的百鬼之王繼續害人類嗎?”扯了扯嘴角,酒吞抬頭看向季如水嘲諷道。

一旁,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季如水聽到這話也沒過多的反應,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我說過,只要你哪天除掉心鬼哪天便是你恢復自由之日。我向來都是遵守承諾的。”

什麼?酒吞一怔,有些沒明白過這句話的意思。

季如水也並沒有在這事上再多做什麼解釋,她後退了幾步離開了床的附近,確定沒有了俯視的視覺,她站在不遠處與他平視。

“作為你終於自由,你前主人我就大方的送你一份禮物吧。”

“禮物?”他挑眉,有些不懂她在賣什麼關子。

季如水朝他眨了兩下眼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似是隨意道:“哦,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嘛,我找到你母親了。”

“……!!!”

面對酒吞驟然突變的神情,季如水微微揚了揚嘴角,一副得逞的神情。眨了下眼睛,她朝他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後一字一頓道:

“你沒聽錯。酒吞,你想見你母親嗎?”

*

在這之前,關於母親的事酒吞有想過很多種可能:他找到了所謂的三界外找到他母親將母親帶回來;他到了三界外找到母親卻無法帶回母親自己也無法再回去;他一直都找不到母親一直尋找著。甚至!他還沒找到時便已經死去這種可能也都已經考慮過,可是,他唯獨沒想過的是會是以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方法重新見到母親。

看著季如水用著那顆被她一直帶在身邊的那顆明珠將被鐵鎖重重困在鏡子中的母親解救出來,然後他便這樣看著母親從鏡子中走出,落地,抬頭。

“……風丸……”

那許久沒被喚出過的名字重新被溫柔的喚出口,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