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隊長沒想到江少辭不答反問,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很快鎮定下來,說:「據目擊弟子說,那股氣息是黑色的,裡面還蘊含著吞噬力量,這等怪相除了魔氣,還能是什麼?其他門派也發來密報,說在這段日子各轄地不斷有怪事出現,疑似魔道作祟。仙尊是唯一近距離接觸過魔氣的,掌門想向仙尊瞭解些詳情,請仙尊隨我們走一趟。」

江少辭嗯了一聲,囂張又無辜道:「我什麼都沒發現,可以讓我走了嗎?」

執法隊不動:「仙尊,我們也是受命於人,請勿要為難我等。」

江少辭神色不動,眼神倏地變得尖銳:「調查魔道,你們卻來攔我。怎麼,你們懷疑我是魔?」

執法隊長恭敬地垂下眼睛,身側手臂卻不知不覺繃緊,隨時準備扔法器:「掌門是為天下安危著想,勞煩仙尊為了大義,配合一二。」

「為了天下安危。」江少辭似笑非笑,道,「可真是個光輝偉大的藉口啊。你們所謂的目擊弟子,就是詹倩兮嗎?」

執法隊長的表情尷尬起來:「仙尊,我們是奉命辦事,其餘事並不知曉。」

「行了。」江少辭懶得和他們浪費口舌,說,「那些老東西在何處,前面帶路吧。」

執法隊長鬆了口氣,後退一步,說:「長老和太虛道尊已在明吾峰等著了,仙尊這邊請。」

執法隊長給江少辭帶路,其他人上前,意欲將牧雲歸帶走。他們才剛剛有動作,突然一股劍氣襲來,他們嚇了一跳,慌忙後退。劍氣擦著他們的衣服邊掠過,落在地面上,立刻像切豆腐一樣劃出一條長長的裂隙。崑崙宗來往弟子被這股劍氣嚇到,紛紛拿出法器防禦。

身後,一座宮殿被削掉一個角,緩慢倒塌。執法隊的人緊緊握著劍,表情已殊為難看:「仙尊,你這是何意?」

江少辭看了看手中的太阿劍,隨手一擲歸入劍鞘。他不緊不慢,說道:「沒什麼意思。你們算計我,我忍了,但若敢對她動手,別怪我不客氣。」

江少辭將南門廣場劈出一條裂縫,一眨眼全宗門都知道天衍仙尊又鬧脾氣了。而這次事情似乎格外複雜,天衍仙尊去了明吾峰,到現在都沒有下來。

弟子們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私底下不斷打探。漸漸的,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訊息,說修仙界有人勾結魔道,各仙門十分重視,這段時間都在徹查。

那天衍仙尊被關起來……弟子們意識到大事不妙,紛紛噤聲,再不敢聽了。

當日執法隊本來要帶牧雲歸離開,江少辭不允,最後兩人一起去了明吾峰。江少辭去見自己師尊和崑崙宗的長老,而牧雲歸作為客人,被「請」到側峰的一座宮殿裡。

這座宮殿建在峭壁上,對面就是幽谷,山清水秀,靈氣充裕,景緻十分清雅。但牧雲歸併沒有賞景的心思,她時刻關注著江少辭那邊的宮殿,然而一連過了幾天,毫無動靜。

牧雲歸漸漸坐不住了,她和江少辭解釋過好幾遍他回崑崙宗後的經歷,尤其強調了桓致遠、詹倩兮等人是如何聯手騙他的。說白了,桓致遠他們能成功,並非因為他們的計謀多麼精妙,而是因為江少辭信任他們。

這次,她提前警示江少辭,他應該不會中計才是。可是連著幾天風平浪靜,牧雲歸心裡越來越慌,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江少辭還是相信他們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該讓江少辭回來的。

牧雲歸一邊寫字一邊想江少辭的事,越寫越心浮氣躁。她放下筆,知道這帖字是寫不下去了。她掀開香爐,正打算將寫廢的字燒掉,殿外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姑娘這頁字寫得極好,怎麼不繼續了?」

牧雲歸一驚,手裡的紙張落入香灰,邊緣頃刻舔上藍紫色的火舌。牧雲歸肅著臉回身,看到宮殿門口,陽光燦爛處,正站著一位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