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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是集中開會了。但範彩雲清楚,張玉晨她們幾個四點來鍾就相繼溜了。那會兒白雲森話興正濃滔滔如流,沒發現會場上走了人。白雲森這麼一問,範彩雲怔了怔,不由自主點頭說:“是,她們都在聽報告。”
黃正業眨眨眼,說;“據我們調查,張玉晨、吳秀雲早就和共產黨有聯絡。皇軍來南通之前,她們宣傳抗日比誰都積極,我那個弟兄就和她們一起登臺唱過歌,不會認錯人的!”
“這麼說,你是懷疑我為她們打掩護了?哼!好,人,你們去抓;明天,我找你們蔣松年要人!我堂堂一個清鄉公署副主任,說話還不如你手下一個小特務可靠了?!”
“白副主任,您消消氣。這些日子,新四軍在城裡四處活動,我們不能不防著點。今晚,我們先把人帶走。要是她們清白無辜,當然更好;要她們真是抗日分子,不能讓她們跑了!我這也是為和平大業著想!人,我們去抓;您把她們住處告訴我們行了!”
白雲森在心上掂了掂,拿定了主意:人,讓他們抓了也好;明天,他找張南川彙報,看蔣松年怎麼解釋!
“好吧,範指導員,你帶他們跑一趟吧!”
範彩雲的心往下一沉,支吾:“她們……住哪兒我也不清楚。前些天,聽張玉晨說,她搬了家。”
“怎麼,你們政工團的名冊上沒登記?”
“管名冊的人不在。”
黃正業朝白雲森和範彩雲瞟了一眼,險著臉冷笑一聲:“好吧,打擾二位了!明天一早,我們再來。”
說完,他帶著人走了。
讓這傢伙一攪和,白雲森興致敗盡情萎意頓。他搖搖頭:“彩雲,今晚……你也早點回家吧!”
範彩雲默默地走出門,推上腳踏車往回走。她理解自己的這位上司兼情夫。政工團建團以來業績平平,白雲森很有些不得志。張南川在清鄉聯席會議上多次對政工團的工作流露出不滿,白雲森無從辯解,積了一肚子怨氣。
騎到東民巷口,鬼使神差,範彩雲拐進了十七號後院。
門開著,張玉晨一家正在吃晚飯。美孚燈飄散著溫馨柔和的光。飯是粘稠粘稠的玉米粥,只一個菜:醃鹹瓜炒青豆。玉晨姐弟吃得特別香,“哺哺”的喝粥聲和清脆的咀嚼鹹瓜聲交織出一支香甜誘人的小曲兒,讓人滿口生津。範彩雲不由得頓生感慨:生活,原本就應該這樣寧靜、安然的呀……
她忽然有了一種衝動,支上腳踏車就往屋裡走。
“是你?”張玉晨警覺地看著她,招呼,“吃過了?”
範彩雲在白雲森那兒已經吃過了晚飯,卻說:“有點餓了,盛一碗吧!”
張玉晨給她端來了一碗玉米粥。
範彩雲捧起碗喝起來,嘴裡也故意發出很大的響聲。可惜她卻咀嚼不出那份無憂無慮的情氛和滋味,反倒顯得幾分滑稽。
張玉晨當然不會相信這個鐵了心的女漢奸是來喝粥的,等她放下粥碗,問:“彩雲,找我……有事?”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總是很奇妙。張玉晨不知道,她這不經意間的一聲“彩雲”,讓範彩雲心裡一陣烘熱。她盯著張玉晨看了足一分鐘,看得張玉晨心裡直發毛。
“走,我們到外面說。”
張玉里跟著她走出了屋。
兩人在院牆邊站下了。
問:“你說老實話,今天下午四五點鐘,你去哪兒了?”
答:“我……回家了。怎麼?”
問:“回家了?去沒去南關、小營?”
答:“……去了,我在那兒買了點布。”
問:“還有誰和你一起去了?”
答:“沒有,就我自己。——到底怎麼了?”
範彩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