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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森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他同樣莫名其妙,鬧不清日本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再撥特工大隊。
蔣松年的語氣有些失真,顫抖得象在打瘧疾:“老、老弟呀,這幾天你千萬沉住氣,沒有治安司令部的命令不要妄動。日本人不放心我們哪!”
“蔣大隊長,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
對方的聲音壓低了:“李、李士群省長不幸……病故,聽說了嗎?”
“聽說了呀!報紙上不也發了唁電?——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不知內情,李省長他……死得冤,可能是被、被……人毒死的。我你都是李省長的人,東洋人擔心我們……鬧事。想不到,想不到哇!李省長才三十八歲……”
聽起來一腔兔死孤悲的味兒,可憐且悽楚。
原來是這麼回事!張寶成扣上話筒,沉思說:“再等等,看動靜再調整方案。”
三天後,一紙由日軍清鄉現地指揮部和清鄉主任公署共同簽發的命令下來了:保安一團調往江邊通海一線,保安五團調往金土、通北一線,二十六日前務必完成調防。
計劃完全被打亂,提前暴動也已經不可能,日本鬼子的兩個大隊和一個憲兵中隊差不多控制了城裡的各條通道和路口。張寶成和田萱劉軍討論了一晚上,一致的意見是完成調防後再動手。
二十六日一早,保安五團離開了南通城,當晚便駐進金土鎮。金土鎮駐有日本鬼子的一箇中隊和兩個偽警備中隊。張寶成原想在金土鎮逗留三四天,得到梁司令的指示再行動;日本人卻盯得緊,第二天一早就讓張南川電令五團抽調六個連去如東。
部隊一分散,哪還有什麼戰鬥力?事不宜遲,張寶成當即下令劉軍帶六個連開往石河鎮,擺一副北調的姿態迷惑日本人。決定於二十九日中午分別在金土、石河同時打響,然後夾攻老岸偽據點。田萱則負責和梁司令聯絡請江海獨立團在雙窯鎮西的關帝廟附近接應。
這次暴動的詳細過程已經有不少人寫過了。反映革命鬥爭中暴動、起義之類事件的文學作品比比皆是,我想我難以寫出新意來;就我的創作意圖說我也不想把這部小說寫成鬥爭*,因而我還是說結果:這次暴動應該說是成功的,金土鎮特工站二十餘名特務全部被殲無一漏網,兩個偽警備中隊均受到重創;石河鎮偽警備中隊被打垮,據點內的一支日本小隊連同碉堡被炸上了天;兩面夾攻老岸偽據點時遇到了頑強抵抗,擔任主攻的一連和七連傷亡了二十餘人。張寶成不敢戀戰馬上率部撤向東北,在雙窯鎮西與接應部隊會合後跳出了清鄉區。
張寶成部的暴動使得本已難以為繼的“延期清鄉”成了斬頭斷尾的蛇,日軍清鄉指揮官小林平次郎臉面丟盡大為惱火,嚴加追究南通清鄉主任公署的責任。張南川和蔣松年心照不宣沆瀣一氣,把過失統統推到了白雲森頭上。自此,白雲森精神萎地一蹶不振,成天縮在公寓里長籲短嘆,給汪精衛一封接一封地寫長信,獻忠心訴苦心表決心,遍紙都是“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慷慨窮林中,抱膝獨摧殘”的哀嘆,表示“願得展功勳,輸力於明君”。遺憾的是汪精衛卻連個屁也沒放。1944年底,汪精衛病死日本,白雲森心如枯槁萬念俱滅,與懷有身孕的範彩雲雙雙在望雲樓飲鴆自殺,送葬者僅寥寥數人。
有舊日同事送了這麼一副輓聯:
一死方成大自在
眾生須略減聰明
橫批是“自誤誤人”四個字。
十二
第 十 二 章
(一)
硝煙瀰漫,炮火紛飛。
草木葳蕤的小山頂上,迫擊炮彈炸起的團團煙塵此起彼伏。
山腳下,一群國民黨部隊士兵再次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