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向季燕然道:“燕然哥哥,我蹲在井裡,你試試看能不能推動那須彌座。”

季燕然走過來道:“如果這樣當真啟動了機關,你豈不是要一個人被封在下面了麼,傻丫頭?”

“那……我們不妨先做個實驗,”我從頭上拔下簪子放在井底,而後從井裡出來,道:“咱們把須彌座推回原處,然後再開啟九環機關,看一看這簪子是否還在,不就行啦?”

季燕然笑著將我扶起,道:“這丫頭總能想出小點子!好罷,就依你之言試試看。”

說著一起動手,果然能將須彌座推回原位,而後再用嵌在上面的九環和四截棍將機關轉開,卻見那支簪子原封未動地躺在井底,根本沒有動過分毫。

此路不通,只好再想辦法。我跳入井中欲把簪子撿起,季燕然卻也同時跳了進來,誰想兩人這麼同時一跳,腳下的地面竟倏地向下沉去,我趔趄了一下,被季燕然攬住腰,卻見隨著井底的下降,我們已由墓室來到了位於其下的又一個地底空間之中。

又是一條狹長的石甬路及擋在前方不遠處的一道石門,牆壁上嵌著長明燈,有微微的冷風從頭頂上方牆壁的縫隙中吹入,以保持空間內有足夠的空氣供長明燈一直燃燒。

和季燕然對視一眼,一同小心地邁下石板來,腳才一著地,便見這石板唿地一下子又升了回去,如此一來倒讓我們看清了它的運動原理,卻原來在這甬道里設著一架大型的天平,一端連著充當秤盤的石板,另一端則擎著一顆起到砝碼作用的方方的大石塊,石塊上刻著“二百斤”三個字。難怪方才在上面的墓室中時,大盜和季燕然曾輪番跳到金井裡找尋機關都沒能使這天平沉下來,是因為兩個人的體重哪一個也沒超過二百斤,而我和季燕然的體重加在一起自然超了,兩人一起進入金井便使這天平的一端下沉,當從天平上走下來時,這一端又會重新抬起,回覆原位。

這一處機關設定得有些奇怪,難不成只允許體重超過二百斤的胖子進入下面的甬道嗎?或者……玄機公子的真正用意就是想要至少兩個人同時進入這甬道?

眼下已無退路,只好繼續前行。轉眼來至那扇石門之前,抬眼細看,見它的四邊都雕滿了凸出在外的龍形花紋,而在它的中央位置上,則見刻著一首奇怪的詩——

重山復重山,重山向下懸;

明月復明月,明月在兩邊。

上有可耕田,下有長流川。

一家合六口,兩口不團圓。

在這幾句詩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如同活字印刷用的字模一樣的方方正正的石刻字,一個一個地被碼得整整齊齊,嵌在石門裡,看上去就像一個豎起來的電腦鍵盤。

我小心地伸手去摳其中的一個字,發現它雖然可以輕微地活動,卻不能被□,然後再試著向裡按,果然能按進去半指深,然而才一按下去就聽得頭頂上一陣響動,還未及抬臉去看,就覺一片烏雲壓頂般的東西兜頭蓋下,直把我壓得一下子匍匐在了地上。

半晌那東西才停止了傾瀉,耳旁聽得季燕然又著急又好笑地叫著我的名字,伸手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問道:“怎樣了,沒傷到罷?”

我用手抹了把臉,勉強睜開眼睛,卻見腳下全是沙土,再抬頭向上看,見甬道頂上果然有極不易被人發現的暗板開合的縫隙,這些沙土就是從上面傾倒下來的。想來是因為我剛才那一按觸動了由石門內部連線到天花板上的機關,因此才著了道。

苦著臉轉頭望向季燕然,卻見他也不幸被我連累,讓沙土蒙成了一條髒兮兮地大灰狗,滿頭滿身地往下掉土渣兒。

“對不起,我錯了。”我噴著滿嘴的灰塵低頭做深刻的反省,順便將頭髮上的土倒在地上。

“你這小淘氣,”季燕然笑著用大手替我揩著臉上的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