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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固定在了他的身上,其餘四名射手反而成了他表演的陪襯。
我看到被編在乙組的田幽宇立在那艘選手專用的畫舫上,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用銳利的眼睛盯著賀蘭慕雪,看樣子他對這位勁敵也開始重視起來了。
“這位田都尉就是那晚在河上用箭射我的人,”大盜的目光也落在田幽宇的身上,一隻手仍然託著下巴,歪著頭道:“箭法很厲害,只怕這一輪還是他勝出。”
這話就像在我本來已經磕得淤了血的傷處又狠狠摁了一把似的,令我心中愈發不爽,便沒有理他,只將目光移向了賀蘭慕雪,暗暗祈禱這傢伙能超水平發揮。
正在心裡努著勁兒,忽覺被什麼東西輕輕打在頭上後又彈到了地上,低頭看去見是指甲蓋兒那麼大的一小塊碎木渣兒,便下意識地向大盜看去,見他仍坐在原地,咧著那兩片假的厚嘴唇,露出一口亮晶晶的白牙來衝著我笑,見我看他,便抬了抬手承認是自己乾的,而後笑道:“來打個賭如何?”
我知道他是見我情緒低落因而找些話題來逗我,雖然起不到什麼作用,但也仍對他有那麼一點感激。因此我微微笑笑,輕聲道:“你賭姓田的這一輪勝出麼?”
大盜飛給我一記媚眼,低笑道:“小月兒真是冰雪聰明。不過,若你也想賭他勝出的話,我可以讓你一回,去賭賀蘭慕雪勝。”
“不必。”我將自己被湖風吹散的髮絲輕輕捋向耳後,一字一字地道:“我賭賀蘭慕雪勝。”
即便知道希望渺茫,我也不願在口頭上承認田瘋子的實力,我就是自欺欺人了,怎樣?!
“小月兒可不要後悔喔!”大盜看著我一臉跟自己過不去的表情好笑道,“那麼賭注呢?”
“既是你提出要賭的,賭注便由你來定罷。”我淡淡地道,怎麼也是輸,我定有什麼用……呸,不事到臨頭就不能放棄希望——起碼在表面上死也要撐一撐。
“那便這樣罷,”大盜笑得好像自己已經贏了似的,“誰若輸了,誰便無條件答應對方一個要求。如何?小月兒敢賭麼?”說著一雙眼睛故意不懷好意地在我身上上下打量。
“就這樣罷。”我瞥他一眼。不是我思想大條,知道自己百分之九十九會輸還答應他的賭注,只不過這傢伙若真想對我幹什麼壞事的話,早在八月十五那晚的土地廟中就幹了,何苦等到現在?因此料他不會對我做什麼出格的事,何況此時又是在船上——我順勢看了看緊挨著我們這條船的那隻畫舫,恰是船尾與我們的船尾相對,因此我與大盜周遭並沒有其他人,但是兩層舫內一樣都擠滿了官眷,只不過大家都一心撲在比賽上,很少有人能注意到我們兩個。再說河岸上也站滿了觀眾,難保不會有人無意中正看到我們,現在我與他隔了一段距離,在外人眼中看來並無什麼不妥,倘若這傢伙有異動,必會驚動人的。
大致忖度了一下,認為不會有什麼危險,因此便同意了這賭注,將目光放到比賽場內。
此時甲組的比賽已經結束,賀蘭慕雪毫無懸念地暫列第一,他一共射中了三十二條魚且沒有傷到魚鷹,而同組的第二名卻僅僅射中了九條魚而已。
甲組的人撤離了湖心,登上選手用的畫舫,同時乙組的人亦由畫舫中出來,準備去登比賽用的小船,賀蘭慕雪與田幽宇兩人恰好面對面地擦肩而過,我看到田幽宇哧笑著說了句什麼,賀蘭慕雪因正背對著我們這邊,是以看不到表情,只是身形頓了頓,便頭也不回地進了畫舫。
當乙組射手在湖心各就各位的時候,甲組射手已經全部登上了舫頂,密切關注著乙組的成績——除了本次大賽最終奪魁的人可以獲得滿足願望的獎勵外,第二名至第六名也能得到金額不等的物質獎勵,所以這些人心知自己不是田幽宇和賀蘭慕雪的對手也想努力爭取擠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