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現在的銷路如何,各局各廠報上來的賬目,查驗沒有,征討羅剎國,有沒有成功刺激經濟,讓各局各廠不用再減產?”

朱由校回京後沒多久,就詢問起了輔臣們關於大明帝國的經濟狀況。

能否讓大明帝國漸漸突顯的經濟危機透過對外戰爭得到解決,是他現在最關心的事。

至於大量出現的中產者,迫切希望朝廷在制度上改革的事,他這個皇帝還沒心思去關心。

這些年來,隨著朱由校年齡的增長,以及自身透過對中華之學問的學習加深後,他已對如何治理好眼下已步入另一種社會形態的大明帝國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即位之初,他因為大明按原歷史只有二十四年國運的危機,而敢放手一搏,不計後果地革新除弊。

但現在,對於改制,他已不再那麼急切,甚至趨於遲緩。

以前保守的是官僚士大夫,激進的是天啟這個少年帝王。

那時候的朱由校動輒就要掀桌子,以大不了造反重來的方式,逼著一幫子老臣要麼變成他革新除弊路上的屍骸,要麼成為他一手扶起來的新勳貴。

而現在保守的是他這個天子,激進的是不少官僚士大夫。

以前的大明社會參與政治的只有食利者。

現在的大明社會參與政治活動的除了食利者,更多的是普通百姓,這些百姓裡有大量學生、大量商人、大量職工、大量不再為朝廷繳稅的農民。

所以,如今的大明社會更復雜,中間階層非常龐大,更像是一個橄欖型社會。

而且大都文化普及度高。

也就使得民間因為慾望的不滿足而在政治上有激進要求的人特別多。

朱由校現在很信奉司馬遷的一句話,即:“耳目欲極聲色之好,口欲窮芻豢之味,身安逸樂而心誇矜勢能之榮。使俗之漸民久矣,雖戶說以眇論,終不能化。故善者因之,其次利道之,其次教誨之,其次整齊之,最下者與之爭。”

如今,他也就懶得主動去做什麼變法,而只寧肯順著天下時勢,走一步看一步。

可以說,他現在只有等著別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時,他才願意變什麼法。

因為在那種情況下,朱由校才確定自己變法才是順了天下時勢,如果他再頑抗,就會成為第一個被送上斬刑臺上的皇帝。

自然,朱由校也不會強行阻止大勢。

他知道隨著資產階級和手工業者的增加,君權下落,是必然的。

所以,朱由校這個皇帝現在是既不主動讓權,也不強行阻止,他在逐漸的把自己剝離到持各種思想的團體之外,而像一個修補匠一樣,只在利用依舊獨掌天下的皇權修補著帝國在經濟和民生上的各處問題。

當然,少了銳氣的朱由校也知道自己在面對已經工業化的新大明帝國時,也確實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在政體上去改造他。

“回陛下,銷路好了不少,根據各處官營產業所報上來的賬目,盈利情況大為改善,征討羅剎國,以及這次出兵倭國,倒也讓官營的各處產業增加了不少訂單,尤其是軍事上的訂單!減產的標準可以降低一些,不過,還沒到可以增產的地步,尤其是一些民用的工業品,主要是因為市場還沒徹底開啟,無論是倭人還是羅剎人,現在還沒徹底變成可消費我大明工業品的群體!”

劉鴻訓回道。

作為輔臣,他也和皇帝朱由校以及其他輔臣一樣,在執政時,也只將權力用來修補帝國的各種實際問題,或為天下生利,而也不會去提出什麼改革變法的事來。

朱由校聽後點了點頭,擰著眉頭,自言自語道:“竟然還沒有到增產的狀態,外邦與我大明富庶程度竟差別這麼大!”

說到這裡,朱由校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