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窩在他懷裡,把鼻涕往他的衣服上蹭。“朱君止你叫我怎麼辦?我現在只有你了,可你和……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你?”

他半點也沒猶豫,直道:“娘子當然該信我!為夫本也和那個人沒什麼的。要不是因為追查娘子的下落,為夫還根本碰不到他。說來可有趣的緊,那人是借屍還魂的。娘子該知道我有個叫言秋玉的老相好吧?他那副身子就是言秋玉的。當時我一見他還以為見鬼了,立馬嚇得人事不省,然後就被那人佔了便宜,作了點對不起娘子的事兒。不過為夫早已把他趕得遠遠的了,娘子再要覺得不喜,殺了他也行啊。”

是嗎?真的如此輕鬆?朱君止呵,朱君止。那人要真像你說的一點都不值得在乎,依你的性子可還會留著活口?

“聽桐魁說你教中有事?”

“呵呵,娘子聽到了?”

“你什麼時候去看看?”

“娘子什麼時候準備好了,咱們就什麼時候下山。”

“我想去京城。”

“這麼好興致?娘子該不會想那個王爺了吧?他雖然也是一臉風流像,可比為夫卻差得遠了。而且為夫的床上功夫也比他強出百倍,娘子千萬莫要貪圖新鮮,為了他不要為夫了。”

“就說你腦子跟正常人不一樣!我去京裡是辦正事,才不像你說的那樣!”

“好好好,為夫嘴拙,惹娘子生氣,娘子大人大諒,莫與為夫一般見識……不過娘子去京裡做什麼?待為夫理完教中瑣事,陪你同去可好?”

“我要去皇宮找女媧石。聽風契的爺爺說上古有十大神器,分有不同異能。其中的女媧石是女媧為了救自己病故的愛女,將自己萬年修為貫注於一顆昔日補天所餘的五彩玉石上造成的,可以不用折任何人的陽壽起死回生。我已請美人師父幫我算出女媧石現在當朝的皇宮裡,我想快點去找來,救回風契。”

朱君止聽罷皺起眉毛,沉吟半天道:“好吧。娘子既然對那小妖情深意重,為夫也不好說什麼。只是你不肯與為夫同行,卻必得帶上一人。”

“誰?”

“月秀。”

“……為什麼?”

“他是基輔羅斯國伊戈爾·斯維雅託斯拉維奇大公的私生子,你若想進宮還得要他幫忙。”

“什什什嘛?”我聽得滿腦袋問號。朱君止在說繞口令?

朱君止見我這種反應呵呵笑起來,“我剛聽說時也是這般不懂。那是個小國。娘子也看得出月秀的樣子不似中土人吧?他的生父是那個國家的大公,也就是王。他是他父親在中原玩樂時留下的。當年在福州他聽師命棄你回山正是因他生父派人來尋。他爹見兒子一表人材,武功又好,就給了王子的名銜,叫伊戈爾……什麼的為夫也記不清了。總之特別喜歡他,還向皇上求了個公主給他。公主要回孃家省親再是正常不過,娘子想要宮裡的什麼,只管叫他問他娘子去要。實在容易的很。”

(注:基輔羅斯國是12世紀俄羅斯的稱謂。當時是非中央集權國家,國主尊為大公。十五世紀下半葉改稱沙皇。)

雖然朱君止那麼說,可我不想找月秀。於他是一種心痛,是一種遺憾。相信他現在也不願見我吧。他可能心裡仍念著我,卻不能抹殺他已為人夫,已為人父的事實!

送走朱君止,我去找美人師父。他正在自己房裡捧著風契的蚯蚓爺爺鬥嘴,一老一少,一大一小吵得熱火朝天。其實也不算是吵吧,他們只是在討論些法術道家方面的問題,挺激烈的,我聽不太懂,只好以為他們在鬥嘴。

輕咳一聲,成功讓兩人意識到我的存在,我說:“我要下山。”

蚯蚓爺爺看看我,沒什麼反應,美人師父卻皺眉道:“現在嗎?”

我說:“嗯。立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