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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在大庭廣眾下拜託出來了,周孔目要還不答應,那姑娘就沒臉了。託了苦役營頭保證擔責任,就是不允許周孔目滑頭溜肩,閃了姑娘沒臉。
營頭鼻子眼睛抽了一下。你簡直可以看到他腦殼下面,腦筋在努力的咔啦啦轉——噔!終於轉過來了。他知道這是什麼個狀況了!於是他的嘴就笑開了。
周孔目心情沉重:都是因為營頭非要讓他來吃這個送行宴、還非要把柳家小叔請來,讓柳家小叔有機會把話說開了。把他趕到架子上了。如果私下說,怎麼也有個迴旋餘地不是?他不能不怪苦役營頭!
苦役營頭則笑開了先打一掌柳家小叔:你這老小子!
然後再打一掌周孔目:這還有什麼說的?大哥你帶人家去吧!
“那我請個嬸子,一路上好照顧姑娘。”周孔目只好道。
“不用!我們家小燕兒會自己照顧自己!”柳家小叔道,“她還能幫孔目洗洗刷刷。在謝府拿手乾的就是這個!孔目別嫌棄。”
周孔目都要哭了。這真是上趕著送過來的節奏!
強扭的瓜不甜。他想說。這事真成不了啊。理由不好說。反正是真真的成不了啊……
“吃雞吃雞!”兩人端著一個大盤子進來。盤子上幾大塊黃泥,黃泥上露出雞頭雞腳。
“叫化雞!”懂行的已經把口水流出來了。
這一盤子泥塊包的雞往桌上一擱,*的已卷好袖子,伸手把雞腳提起來。拎著一摔、一搖、一抖、一扒。泥塊帶著雞毛嘩啦啦碎落,露出了裡頭細皮嫩肉、油亮晶黃的肥雞。*的讓雞嘴對著空碗,把雞脖子一擰。“譁!”便有奇香的黃汁流進碗裡。原來這雞包在泥塊裡烤了,雞油沒處去,都收在雞腹裡,給這一擰。才流出來了。
*的就手兒麻利的把雞肉扯碎,分在碗裡了。有女人把大盆飯端上來。那米飯是就著外頭燒雞的熱。新燒好的,雪白噴香,便在席上拿著雞油汁一拌,香得無法言喻。又有小碟兒的家常滷筍、雪菜傳過來給人下飯。
周孔目鼻子裡受香味一蒸。整個人都“嗡”的一下,全身上下毛孔無一不舒袒、無一不饞涎。什麼姑娘要跟他送作堆……不管了,先吃一堆再說!
這一頓吃喝。過癮非常,有一種死在當下都可無憾的感覺。人已醉了。不知那晚是怎麼回去的,總之往榻上一倒,鼾聲酣然。
他是被不速之客驚醒的。窗外公雞亂叫,窗紙白光晃眼。周孔目驀然醒來,驚出一身冷汗,以為自己把什麼公事都耽誤了。
什麼公事呢?他恍惚間沒有很清醒,就記得萬一沒辦好,這終身就——
對了,柳燕兒的終身要交在他身上!
柳家姐妹,其實都說鶯兒聰明漂亮些。也確實是鶯兒早早就定了門登對的親事,燕兒遲遲不好議婚。當爹孃的,卻偏疼這饞懶迷糊的小女兒,替她前途操碎了心。謝府的優差,是借了鶯兒的門路,才把燕兒也塞進去的。但謝府規矩大、能人多,燕兒老挨罰,吃苦不說,再往上爬恐怕沒啥指望了。柳家二老猛聽說要幫明珠家大弟去向周孔目求情,一拍腦門想起來:怎麼就忘了呢!周孔目是單身!這邊沒有尊長親屬,姑娘過了門不受管束。要說身家麼,這受了七王爺的寵,榮華富貴還能少了不成?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柳家二老託柳家小叔作媒,非把姑娘這就塞給周孔目不可!
柳家小叔還算清醒,怕作個不好,落人笑柄,就趁弟兄們都在,索性把話說開了,把周孔目直接架上刀口:答不答應?答應了就是親人。不答應,就撕破臉!
他料周孔目不願意撕破臉,但還不放心,就把營頭也扯過來當個旁保,叫營頭也負上責任。這麼拿大夥兒的兄弟情逼著,不怕周孔目不從。
周孔目冤冤的從了,飲酒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