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窗戶站了半個小時才決定聯絡薛恆,但這明顯格外冷靜的決定,卻讓魏宗晉突然感到一陣煩躁。

本不該是這樣的。

他本該在受到薛恆簡訊的時候就第一時間聯絡對方,即便薛恆情緒糟糕,他也該去安慰,而不是冷靜的等待薛恆那邊不再傳來第二條新資訊後,他這才給對方打電話。

他突然有些後悔任由薛恆一個人獨自離開華城去帝都城,但現在魏宗晉只能站在窗戶邊,聽著電話那頭薛恆格外低落的聲音,細細安慰他:「等忙完白事你再回來?」

「我現在是住在酒店的。」薛恆勉強笑道,「我知道這邊並不歡迎我,但我以前還在心裡留這一點念想,總覺得大家都是親戚,即便二十多年沒見面,但依舊還是會有點感情的。但是我高估了人與人之間那虛無縹緲的需要常聯絡才能維持的感情。」

魏宗晉:「別這樣想,該過去的就總會過去。」

「嗯,我知道。」薛恆低聲道,他透過玻璃窗看到身後站著金錶弟,於是轉身,皺著眉詢問不速之客:「你有事嗎?」

金錶弟眼尾泛紅,可能是剛剛掉過眼淚的關係,但乍一看卻看不出什麼,「外公離開,魏局也會來嗎?」

雖然知道金錶弟這樣問是正常的,但薛恆卻不太習慣,他總覺得對方剛剛是在伺機偷聽他跟魏宗晉的電話,「他那邊還有事情,暫時不會過來。」

金錶弟可能這才意識到他的舉動有點不禮貌,於是忙後退一步,保持者雙方比較禮貌的距離,「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那邊還在等我的回信。」

等金錶弟離開後,薛恆才低聲道:「你聽到了?」

魏宗晉:「嗯。我等你忙完那邊的事。」

「我在這邊等你,等你來這邊開會後,我們再一起回去吧。」薛恆情緒不高,也沒心情繼續跟魏宗晉說,「時間還早,你先繼續睡。我先掛了。」

可能是心亂了,薛恆也沒等魏宗晉的回答,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在平時基本上都是沒有的。

魏宗晉也不惱,但薛恆那邊還在愁緒不斷,他這邊哪還睡得著,於是乾脆換好衣服進書房提前處理好工作。

在接下來的幾天內,金家一直在忙著辦理金外公的遺事,沒人有時間招待薛恆,薛恆也不需要他們招待,他白天在靈堂附近轉,時不時又跟特意陪他的金錶弟說兩句,晚上就待在酒店玩遊戲,跟魏宗晉影片,或者是出門逛街。

直到金外公的骨灰被放進墓地後,薛恆跟著眾人離開,卻在出口處看到一身黑色西裝的魏宗晉,薛恆抿著唇,快步走上去,眉宇帶著喜色:「你怎麼來了?」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在這邊有會議,需要出差三天。」魏宗晉登機前沒有事先跟薛恆說,下飛機後有直接趕到墓地,他為了讓薛恆開心點,簡直是煞費苦心。

薛恆這幾天日子都過得蒙了,差點就忘記之前魏宗晉跟他說過的,於是不好意思的笑笑,他見不遠處的金舅舅一家人似乎是在等他們:「我們過去跟他們打招呼吧。」

魏宗晉整了整薛恆的領帶,嗯一聲,自然而然的牽著薛恆的手。

薛恆注意到魏宗晉帶著幾個陌生的下屬,那幾人似乎是好奇的看過來,薛恆是要面子的,立即就扭開臉,不自然的跟著魏宗晉走。

魏宗晉跟金家人打招呼,金家人原本還不相信薛恆跟魏宗晉的婚後關係處的很好,認為這只是一個傳言,但當他們看到魏宗晉跟薛恆自然又恩愛的現場後,當即著看薛恆的眼神也沒有之前冷漠了。

自從學聰明後,薛恆就明白狗眼看人低這五個字的真正含義,事實上,他也不止一次從別人的臉上看到這種瞬間轉變的情緒。所以金家人的反應不會影響到薛恆情緒。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