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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看著身邊的春明,我難免會想起他的表哥小杰來,心裡空落落的。一個雨後的下午,胡四找我來了,沒寒暄幾句,胡四直接說,小杰出現了,差點兒被孫朝陽的人給抓起來。我一愣,問他是怎麼知道的?胡四說,前幾天小迪去找過他,小迪是胡四的牢友,跟董啟祥關係也不錯,從監獄裡出來以後跟了孫朝陽,頂替齊老道當年的角色。小迪見了胡四,先是動員他別再打朝陽公司的生意了。胡四就跟他繞彎子,小迪火了,罵胡四是個癩蛤蟆,想一口把天吞了。胡四就跟他控訴了一番孫朝陽當初是怎麼擠兌他的,把小迪說得直點頭,最後答應胡四,只要保留朝陽公司現在的地盤就可以了,將來說不定成立個股份制的出租公司,大家都是同事呢。胡四心裡有自己的打算,就不提這事兒了,老是灌他喝酒。
小迪似乎明白鬍四的意思,起初喝得很仔細,架不住胡四的嘴巴油,左一聲牢友右一聲哥哥,一陣就把小迪灌成了膘子。小迪喝多了就管不住舌頭了,先是罵蝴蝶心狠手辣,後又罵小杰是個畜生,逮著個雞巴就想給人家攥出尿來。胡四就問他,小杰幹了什麼?小迪儘管醉了,但是還保持著最後一點理智,他說,小杰好像是跟孫朝陽發生了什麼誤會,給孫朝陽寄了一張帶著血手印的紙條,上面寫著,“下一個就輪到你了”。孫朝陽很煩惱,小杰在暗處,他在明處,根本沒法處理這事兒。後來小迪接了孫朝陽一個電話就走了,走得跌跌撞撞的,直誇胡四酒量大,有機會找胡四報仇。我緊著胸口問胡四:“就這些?”
胡四說,就這些我還不來找你呢,這兩天小杰又出現了,我是在小迪又一次找我拼酒量的時候知道的。小迪說,前幾天小杰不知道在哪裡給孫朝陽打電話,讓孫朝陽馬上給他準備十萬塊錢。孫朝陽就邊召集人邊拖延時間,讓他提供個賬號,孫朝陽把錢直接給他打過去。小杰的口氣很硬,說要現金,天黑之前有人去取。孫朝陽就答應了他,裝了一萬塊真錢,其餘的是報紙,等到約定的時間去了交錢的地方。人都提前埋伏好了。結果,來拿錢的是一個收破爛的,把人抓到孫朝陽的酒店一問,人傢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有個年輕人給他十塊錢讓他來取一個包裹。
“後來呢?”我急不住了,“孫朝陽不會那麼簡單就放了收破爛的吧?”
“關人家收破爛的什麼事兒?孫朝陽把收破爛的好一頓伺候,都喝癱了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放人。”
“再後來呢?”
“再後來就不知道了,”胡四說,“反正你得小心點兒,小杰現在完全是個危險人物,誰碰誰死。”
這個我明白,我不由得佩服起小杰的仗義來,原來他早有打算想走這條道兒呢,不然他不會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讓我跟他聯絡,他是怕連累我呢。可是他這麼辦也確實太危險了,你要是缺錢完全可以找我嘛,咱們一起“黑”的錢,本來就應該有你的一大半。我覺得錢是一方面,很有可能小杰是想讓孫朝陽活得生不如死。那天我留胡四吃了一頓飯,叮囑他千萬別把這事兒擴散,知道的人多了不好。胡四說,明白,我終於知道了,原來“黑”孫朝陽的是小杰,當初我還以為是你呢。我說,要是我,我能不告訴你?咱倆什麼關係?胡四笑得很曖昧,是啊是啊,鐵哥們兒。
那麼小杰現在到底躲在哪裡呢?我坐不住了,把菸頭猛地戳在桌子上,忽地站了起來,必須馬上找到常青,讓常青告訴我他現在的動向。剛走到門口,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我不想接,我著急去找常青,推開門喊李俊海進來接個電話,急匆匆地下了樓。沒等拐出樓梯,李俊海就追上了我:“蝴蝶,有個南方口音的人找你,說有急事兒。”
南方口音?不會是關於製冷裝置的事兒吧,我正準備從南方進一批裝置,把那套舊的換了呢。得,回去接這個電話吧,生意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