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安躺在搖椅上,看著窗外暗沉的天空,陰雲密佈,雷聲滾滾,看來暴雨就要來臨了。

這幾日屋裡宮人的情緒好像都不高,雄英也有三日沒來了,朱長安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想不出原因,並且很快就被張侍讀講的新故事吸引了過去。

暖閣之中一派祥和。

午時。

陽光炙熱,天空湛藍,偶爾還會傳來幾聲鳥鳴。

在腹痛和嘔吐以後,床榻上的朱雄英就此昏迷不醒,屋中一眾御醫神色慌慌只覺得大難臨頭。

“咱孫兒要是有什麼事,你們就都別活了。”朱元璋惡狠狠的看著跪了一地的御醫。

馬皇后伸手拉了拉他,然後暗示御醫們繼續想辦法。

隨後兩人悄悄的走到另一間屋子:“重八這事先不能告訴咱乖乖。”

“咱知道,可是這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要知道咱大孫年紀也不小了,他要是遣個人去問詢一下子就得露餡。”朱元璋也有些無奈,以前趁他小糊弄他也不是沒糊弄過,朱長安知道後立馬把說假情報的宮人趕走了,理由也很簡單你在我這就是我的人,但你敢矇騙我那就從哪來回哪去。

孩子越大越有主意,對於他來說是好事但也是一種幸福的煩惱。

兩人又仔細說了幾句這才各自分開。

酉時。

小太監臉色慘白的在御書房門口將朱雄英藥石無醫已經沒了的訊息告訴陳謹。

陳謹聽罷內心惶恐極了,但還是面色如常的走了進去,快速的走了幾步一下子跪倒在朱元璋面前聲音顫抖:“陛下,雄英皇孫薨了。”

朱元璋的目光從奏本上移開,握筆的手也停住了:“你說什麼,中午不是才喝了藥嗎?”

陳謹不敢抬頭只是帶著哭腔說道:“東宮剛傳來的訊息,小皇孫就是在一刻前沒的。”

“太醫院那些廢物......”話未落盡朱元璋已經扔了手裡的筆大步的走了出去。

一刻鐘後。

朱元璋和馬皇后路上碰見便一道疾步而來。

屋中呂瑾在床邊哭的不能自已,好幾天過去了落水的事情早已被查的明明白白,她很清楚佳琦是他救的要不是雄英給了她一巴掌,成功的讓她不再哭鬧了,曦遙兩姐妹根本無法弄住她更遑論將她拖到岸邊了,允文更是直接要不是他將其托起來根本就撐不到侍衛的到來。

可是如今他卻偏偏沒活下來,不管原因理由這就是她的罪過。

不過好在她也沒了一個孩子而且肚子裡還有一個所以也沒有受到什麼責罰。

馬皇后拉著朱元璋的胳膊,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詢問著跪在地上的太醫院院使雄英的情況。

最終在幾人惶恐的求饒聲中屋中哭聲一片。

到處開始換上白色,馬皇后和朱元璋還有朱標三人在另一個屋裡坐下,幾人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最終還是馬皇后先開了口:“御醫說三日後長安可以停藥。”

“那便仔細想想咱們到時候該如何說。”朱元璋話音剛落,朱標看著他們通紅的眼眶也不由得長長嘆了一口氣。

七日後。

朱雄英年歲尚小所以生前未得到冊封死後追封虞王,諡號為“懷”,葬於鐘山。

送葬當日朱長安還是跟著大家一起去徒步送葬了。

看著朱雄英的棺材消失不見後,朱長安心中繃著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斷了,先是仰頭望著晃眼的太陽隨後又望向那一個個看起來面容沉痛的臣子,恍惚間只聽見一聲聲急切的呼喚便眼前一黑再沒了意識。

一三八三年十二月一日。

送葬那日回去的時候朱長安當場昏了過去,還好身邊的人眼疾手快才沒讓他一頭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