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徹,我今天,我叫他起床,起來吃點東西,他躺在床上不動,我拉他被子,我……”她肩膀不住顫抖,似是想到了極度令人害怕的事,半晌才說,“我拽他手腕,就那麼粗,一點點,一把就攥住了,銳銳瘦成那樣……我本想硬拉他起來,哪知道,他袖子掉下去,我才看見,才看見……他胳膊上,胳膊上都是……”

她又不說,毛子急了,直問:“是什麼?”

姜徹不想聽她說,從懷裡掏出支菸,夾在指間,也顧不上點。

程湘婷盯著他手,又捂上嘴,動作顫抖地指指那支菸,喉間哽咽。

毛子不解,看看姜徹又看看她,說:“胳膊上是煙?跟煙有什麼關係?胳膊上——”他猛地住嘴,驀地反應過來。

程湘婷彎腰,將臉埋在腿上,無聲地哭,眼淚劃過指縫,又滴到地上。

姜徹手裡的煙差點夾不住。

三人沉默半晌,程湘婷又開口道:“阿徹,只有你能救他,是不是?他只聽你的話,我求求你……求求你……”

姜徹默然,停了好一會兒才起身,說:“我去看看他。”

他聲音裡盡是疲憊。

作者有話要說: 初中的時候班裡有學生拿菸頭燙自己,有的是耍帥,更多是自我傷害。長大後回想,都會覺得年少時那點小事兒,哪裡值得這樣傷害自己,然而在當時,確實是很嚴重的事情吧。當然這中間也有中二病的成分啦。程銳大抵也是如此。

關於姜徹給程銳點菸,要拿火機還是直接湊上去,這個細節我糾結了很久(想多了……),後來還是選了後者。見過大人這樣做,該是順手的動作。關係親近的人會如此吧。

當然也有自己的私心,這樣點菸總是有些曖昧溫柔的意味在。比方春光乍洩和間之楔,還有一個梗叫kissing the fire,雖然本意不是這樣,但用在同志之間,覺得莫名合適,又曖昧又絕望。

先結婚再領證,小地方也是常見,一般不到婚齡的夫妻都會這樣做。姜徹和馮英都沒這個問題,這樣寫主要是方便姜徹悔婚(……),不至後來糾纏太多,對馮英傷害也小一點。

因為這兩章比較重要,所以寫得很小心,廢話也多一點,抱歉&gt &lt

☆、就這樣吧

“你最快樂是什麼時候?”“現在。”

“你最不快樂是什麼時候?”“現在。”——《英國病人》

姜徹進來的時候,程銳正坐在床上發呆。聽見聲音,慢慢轉頭看過來,復又轉向窗外。程湘婷在姜徹身後道:“銳銳,我把你哥哥叫來,看看你。你們倆說說話,好不好?”

程銳將衣袖拉長,向床裡坐了坐。

程湘婷面露哀求,看向姜徹。姜徹點點頭,輕聲道:“程姐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說。”等程湘婷關上門,姜徹環視一週,拉了那張學習桌的凳子坐下,皺眉道:“你在幹嘛?”

程銳仍舊沒有開口。

姜徹想了想說:“我聽你媽說,你沒去上學?”知道程銳沒有答話的意思,他便繼續說下去,“這樣不好,聽話。為什麼不上學?”

程銳看向他,沉靜的眼神讓他躲閃不及。

“好吧,真為了那個事情?”姜徹硬著頭皮說,“我要結婚,你就不上學?……你是不是傻?你媽要不找我,我能知道你不上學?我就是真結婚了,你能怎麼著?沒出息。”他一連問了幾個問題,胸口憋著的悶氣反倒順暢了,但看程銳仍舊一副軟硬不吃的臉,又不禁氣結,狠狠瞪他兩眼。

程銳不說話,低頭玩手指。

他不好好吃飯,瘦了不少,讓人只覺得手指也成了十根枯枝,關節處尤為明顯。姜徹冷冷看著他的手,見他睡衣袖子被拉長過手腕,又說:“你胳膊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