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著此衣,在生曖昧虧心之事不覺自吐。陰間待人極寬,人在陽間有一惡念,若復有一善念,即將前惡念銷去。司此印者,前明於忠肅公掌之,至今尚未遷去。”

羅剎國大荒

趙依吉臨安歸,遇僧說本年二月六日有臨安二人,一姓趙,一姓李,販豬,來賣於杭州。到半途,趙豬已賣矣,欲先歸。李姓者要與同歸,趙不肯,李怒罵曰:“汝雖行,必有惡鬼攔阻,不得到家。”某惡其言,禱於玄壇廟而行。

至大橋渡,夜已二更,果見前四人:蓬頭惡面,七竅流血,環而圍之。渠恃勇欲揮拳,一鬼以黑帕直套其頭,便覺冷氣攻心,口不能聲,倒於地矣。群鬼以泥塞其口、鼻。忽前有人持棍來趕散四鬼,以手提趙擲之曰:“我將來救汝,我即玄壇神也,此四鬼者,因昨年羅剎國大荒,餓鬼無處覓食,故逃入中國作祟。汝所遇者,羅剎之餓鬼也。但子雖脫於禍,恐有後患,須到家後用香十三枝,自灶前點至門外,方可脫然。”

趙驚醒,不料其身已臥自家門外,乃望空拜謝。如其言,果無恙。

紹興李先生

紹興李直穎,作幕山東太谷縣。夜眠書齋,有老人伸靴於坑下曰:“我山陰人,亦幕客也。死不得歸,奴竊銀信衣服而逃,至今家中猶未能知,求君為我寄信到家。”李曰:“不必寄信,我即日要返舍,歸時即送君柩歸可也。”鬼大喜拜謝,且曰:“無以報恩,願代為辦案。”從此,李每宵熟寢而几上之案已辦定矣,一時有神明之稱。逾年,送其柩歸,其妻子泣迎於門曰:“昨夜夢老相公靈藎Ф�辜遙�試詿訟嚶�病!�

怨氣變蛇

亳州貢生郜某,家頗富,住城西五里,地名小鎮。家多豪僕,皆倚主人之勢,橫行鄉曲。鄉民陳老有田數畝,與郜宅相近,禾稼屢被郜家騾馬踐傷,與之理說,反受豪奴辱詈。陳老自度勢不相敵,莫敢誰何,致成膈疾,年餘將死。

一日,喚工人至家作棺,謂工人曰:“棺後為我開一小穴。”聞者皆詫之,問其故。陳老曰:“我被郜某欺,氣而死,自諒生不能報仇,欲死後變蛇,以食郜之心肝,方洩我恨。”工人笑而從之。至晚,工匠歸過郜宅,鹹以此事為新聞,笑語喧譁。適值郜某閒立門外,見眾人狂笑,因內中有素熟識者,問之,其人即將陳老語相告。郜驚曰:“我實不知。”

明日清晨,至陳家雲:“前事皆家人放肆,故親來請罪,望翁宥我。”陳老曰:“公果不知,能將家人某某等當我面責處,我即不恨公也。”郜曰:“可。”即邀陳老至家,將家人重責,又著叩頭陪禮,並留之小酌。陳老大悅,即能進飲食。忽胸中作嘔,吐出一物,長尺許。眾視之,乃一小蛇,遊於痰沫內。郜駭然曰:“非我今日請罪,則翁必化蛇來報矣!”自後陳病亦愈。

心經誅狐

錢唐秀才鄭國相,有妹適羅氏,於康熙甲申十月初旬夜坐,忽有風從窗隙中入,微有氣息,旋見一少年滿妝美女嬉笑而至,後隨一毛物,不滿三尺,身披半臂。美女與妹言笑,不覺隨之而行,或山林,或城市,來往輕疾,不知其魂之離體也。或僵臥三五日方蘇。妖戒勿洩,洩必害其性命,故不敢語人。其家以為病瘋如此者。

至乙酉八月,國相遠歸鄉試,延妹回家,中秋晚,再四詰之,始吐其實。是夜,妖即鬧至五更而去;次夜復至,妹即暈絕。國相拿妹衣領,朗誦《心經》,始得釋回。每日因虔禱所供大士前,願刊施二千餘部,除妖救妹。是夜妖至,舉家朗誦大士寶號,飯頃始蘇,雲:“正在危急之際,空中現大士,呼:『孽畜,何得至此?』妖應曰:『因飢覓食耳。』大士叱之,隨去,以手向妖一指,騰空而起,妖亦不見。”眾覺旃檀香滿室,妹得安寢。

次日午後,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