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只是笑了笑:“草木之道的傳承,多以感悟,並無傳道那麼麻煩。”

“吾寫出來,你看了,有不懂,再去自己實踐便好。”

“還要如何?”

草木之道的傳承,便如傳授一物。

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若有不懂,別問,自己去試試。

這不像大長老傳心那般複雜,要讓青山去感悟撐傘人的所思所想,明白其重擔,方能算是傳心。

草木之道,就是理論與實踐的交雜之物。

理論可傳,實踐卻需青山自己去施行。

青山鄭重的收下了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再看向了老人。

“那長老......”

老人笑道:“此事已了,吾自當回去青落山。”

“宗主可答應了,要給我兩座山頭!”

老人起身,走到了青山的面前。

“往後待你在此領悟草木之道後,回去青落山之時,吾再親自煉丹給你看。”

“雖然,想必以你的天資自己去學會煉丹,也不難。”

青山望著老人,心中愈發的沉悶。

老人看著青山的模樣,緩緩的笑了起來,平和道:“你我師徒無名卻有實,起於此朝,歸於吾之見聞。”

“切記,草木如人,不可無情。”

老人似隨意的翻了翻青山放在桌案上的賬本,良久搖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只是吾的傳人,你對草木有情。”

“卻唯獨對自己無情。”

青山猛的看向老人,呆滯許久。

老人走了。

來之憂憂,去之釋懷.......

他說的等青山領悟他畢生所學回青落山後,在親自煉丹給青山看的.......往後,他也未曾等到。

青山一直站在老人朝著青落山方向遠去的背影。

看了許久。

當夜,花仙子匆匆回到了願靈堂。

青山似有所感地看向了花仙子。

花仙子張了張嘴,似有些難言,卻還是給了青山訊息:

“宮主傳信,許朝聞前輩並未走到青落山,他在半路找了一處連綿之深山,便羽化故去.......”

“前輩死前為自己刻了碑,碑上說說他一生寄情於草木,死後也當歸於草木.......他的屍骨,不用埋。”

“就那麼置於草木之間便好。”

花仙子取出一朵花,與一封信,遞到了青山的面前。

“這是前輩放於手中的一支花和書信.......是留給公子的。”

青山呆然的看著花仙子。

那雙手僵了好久好久,才接過那花與信。

他翻開了書信,只見上面有那老人留下的寥寥幾筆:

吾徒賬本之上,為何盡是苦賬?難道吾徒便無歡心之財嗎?

如此不好,如此不好。

吾尋遍千里山河,終在命盡前為徒兒尋到了此花。

此花名為‘百兩金’,花開半年,果結一載。沒有什麼特別奇特的功效,主要是.......名字好聽!

吾名許朝聞,見你如聞道。

朝聞道夕死可矣,吾已解心願。只望吾之徒兒,亦可有心願能解。便如此花,不用有什麼本事,開心便好。

哪怕徒兒只是喜歡它的名字好聽......

會心一笑便也值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