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靈的話,青山自然是不承認的。

“什麼叫找理由,我那可都是為了賺銀子。”

釣魚山靈輕輕瞥了青山一眼,她轉過頭仔細的看向青山反問道:“你說你喜歡看到死人,因為死人能讓你賺到銀子。”

“可是你看到好人遇難,又何曾袖手旁觀?”

青山嘴硬:“好人窮。”

山靈又問:“你說你要埋骨,埋骨也是為了賺銀子。可埋骨又真正的讓你賺了多少銀子?”

“你明明知道,埋骨根本不賺錢。”

青山依舊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積少成多。”

山靈目光望向靈池之中閒遊的靈魚,笑而輕語:“你行事所言,都會以買賣為由。”

“可買賣的本質是交換,以物易財,以事易財......”

“簡而言之,便是回報。”

“你覺得世間沒有理所當然的付出,所有付出都應該得到回報.......好事有所得,好人有好報。”

“所以你一直在用買賣做著順心的事情。”

“實則只是求一個心安而已。”

有風徐來,捲起了青山的額前長髮。一身雲絲長裙在風中搖搖晃晃。

釣魚山靈雙眸盈動,映著靈池流於陽下的漣漪。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為何一直是兩文?”

“為何那些明知得不到報酬的買賣,你總是許以兩文買賣?”

青山沉默不語,似有些不滿的瞪著山靈。

這種揭老底的行為,讓青山十分不滿。

山靈笑了笑:“好啦,我言盡於此。許是孤獨久了,話便多了些。”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知道便可。”

“騙我可以,可別騙了自己。”

山靈扛著魚竿,邁著悠然的步伐,慵懶地遠去。

青山獨自回到了花城,他站在花城山河的邊緣,找了一株老樹,坐在樹下,掏出了自己的賬本。

他輕輕翻開自己的賬本,那上面永遠都還不上的外賬,皆是兩文。

“因為兩文,不多也不少.......”

“我既不會覺得買賣虧了,也不會因為那些‘窮鬼’欠我的銀子太多了,讓我的賬本有一日會寫不下。”

花落飛出了花城,落在了青山手中的賬本之上。

他翻到最後一頁,以炭筆在賬本之上又寫下了幾筆:

稷歷九千四百零一年三月九日......

入春了,天下游歷近一載,賺了好多,花的也不少。

與天易法改寫戲曲花費兩千靈石。

為朝歌買命,用了價值一萬靈石的買命錢。

買命錢果然能買命,只是朝歌是戲中之角,不算真的活人。也不知買一個活人回世間,又要多少錢?

好在出戲樓三月,花樓賺靈石許多,我拿了三萬靈石。

財爺終於有錢了,開心。

可買三條元嬰之命!

小錦囊還是那麼省銀子,好喜歡。

結餘:三萬四百十六塊靈石三十七兩六錢。

不對,怎麼對不上賬?不用想,肯定是小二吃了。

外賬:莫行莫語兄妹欠銀三百兩。靈妖一族,欠銀...三百六十錢。

靈妖山靈,欠銀......二錢。

西岐欠銀.......二錢.......

.......

滿城花海,從古至今,都似有開不完的花。

點點花開又落,鋪了滿城香。

少年走在山路之上,踏著落花,手捧酒壺,慢悠悠的閒逛著。

雲絲霧